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一念成执』花千骨之五上仙同人 作者:汐雅 文案 他是淡雅孤高的长留上仙白子画,他心怀天下,一生不负长留,不负众生,却唯独负了自己一世韶光。 他是清冷超凡的无垢上仙,他目空一切,奈何一念成执情难自控。 她是冷傲绝艳的紫薰上仙,她素手调香,识尽万千香味,却情有独钟,执着于一世情缠。 他是洒脱豪迈的檀梵上仙,他生性豁达,嗜酒如命,坐可观天下,却一朝情动,奈何有缘无份。 他是温润如玉的东华上仙,他嫉恶如仇,却因一次失误而愧疚一生。 ———————————— 看骨剧时就一直很喜欢五位上仙 我心目中的五上仙应当如手足一般相处,他们因缘际会,相知相惜,一起行侠仗义,浪迹天涯,但无奈剧中五上仙的结局那么悲,所以,在我的文中,想要改一改五上仙的结局。 此文主要围绕夏紫薰来写,中期以电视剧为背景,YY五上仙如何守望相助。 先声明几点 一:夏紫薰既然曾经是七杀的弟子,而她能修炼成上仙,那在七杀中地位肯定也不差,因此,在我的文中,会YY她是杀阡陌的师妹,不过已经背叛师门,离开了七杀(卜元鼎在此文中会直接写成是夏紫薰守护的) 二:我文中的开端设定为东华还未失踪,无垢也未退隐,白子画还未继任掌门,檀梵还未出走的时候。 三:至于无垢上仙,他在此文中没有生死劫。 四:此文中的白子画会比较重情义一点,他对花千骨是纯粹的师徒情(此文拆了画骨Cp,成全了东方彧卿和花千骨) 内容标签:因缘邂逅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紫薰,白子画,无垢,檀凡,东华 ┃ 配角:杀阡陌,东方彧卿,笙箫默,花千骨 ┃ 其它:花千骨同人   ☆、Chapter 1   群山之巅,风回云散,浅金色的阳光从缠绵的云朵中丝丝缕缕的投射下来,湛蓝的天空贴近了人间,仿若触手可及。   玄清台之上,云雾缭绕,桃花树下,无垢与夏紫薰相对而坐,俩人围着一方棋盘,十分惬意的对弈着。   “紫薰,这才数月未见,你的棋艺当真进步了不少啊!”无垢瞥了眼对面正专注于棋局中的女子,将手中一枚黑色棋子投落至棋盘上。   他这看似夸赞的话,让夏紫薰听后思绪却不由渐渐飘远,犹记得每次和无垢对弈,她都输得惨不忍睹,可尽管如此,她却总是喜欢缠着无垢对弈,因为她发誓总有一天要赢他一次。   就在她愣神之际,耳边那温润醇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紫薰,你输了!”   闻言,夏紫薰幽深的瞳眸暗淡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一脸无谓的摊摊手:“罢了、罢了,反正输给棋术精湛的无垢上仙你也不算丢脸,我愿赌服输,说吧,这次你想让我干什么?”   无垢抬手捋了捋颊边的鬓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我听说子画那几株从极北苦寒之地移植过来的冰莲已经开花了,不如紫薰你去为我偷偷的摘几朵来吧!”   紫薰一听,顿觉不妙,这白子画可是极其看重他那些奇珍异草的,无垢此番让她去摘冰莲,岂不是让她往白子画剑尖上撞吗!   “你若要冰莲,改日得空了,我去极北苦寒之地再为你摘几朵来吧!”   无垢微微挑了挑眉:“方才是谁说愿赌服输来着,怎么,你堂堂的紫薰上仙莫不是个出尔反尔之人?”   “谁出尔反尔了,你等着,我这便去长留给你摘冰莲。”紫薰笃定的看着无垢,一字一句道。   “那好,你速去速回哦,别耽搁太久。”无垢刻意叮嘱,嘴角快速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淡淡笑意。   紫薰轻轻点头,而后起身,广袖一挥,捏诀化作一道紫光消失于茫茫云雾中。   长留山上一片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碧色中,隐约可见巍峨矗立的城楼。   一道紫光从天际掠过,直直降落至绝情殿上。   紫光散去,一绝美佳人凭空出现,她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衣衫环佩作响,身着一袭浅色轻纱绮罗裙,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肌肤柔若凝脂,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清澈,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神情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情。   夏紫薰非常谨慎的放开神识观察了一圈,察觉到白子画不在殿中,便彻底放下心,来到白子画平日里栽植花草的园林,远远便见那一池开得正艳的冰莲,她缓步走近,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折下俩朵,将冰莲收入墟鼎中,正暗自窃喜自己此番的好运气,不料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紫薰,你怎么来了?”   夏紫薰循声望去,但见那人,白衣翩然,玉带缠腰,剑眉入鬓,目似寒星,身材修长如玉树临立,神情间透着一种漠视一切的淡然与平静。   白衣描似画,横霜染风华。不愧是长留上仙白子画,端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恐怕这九天之下也只有流火绯瞳杀阡陌才能与之媲美了。   “有些时日未见了,我闲来无事,就来看看你和东华。”紫薰故作镇定的笑了笑,实则心虚不已,手掌心也早已沁出一层层细汗。   白子画不动声色的缓步至莲池旁,垂眸瞥了眼池中冰莲,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夏紫薰,淡淡的开口:“你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来我长留,恐怕是来探望我这一池冰莲的吧!”   夏紫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藏于广袖下的手蓦然收紧,顿了片刻,她轻轻一笑:“呃,子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语罢,刚想捏诀逃之夭夭,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心下顿时明了,原来自己已被白子画用阵法困住。   “紫薰你难得才来我长留一回,这么急着走作甚?不在此饮杯茶再走,倒是显得我招待不周了。”   紫薰着实受不了和白子画这么兜圈子,于是干脆主动低头承认错误,“子画,不经过你同意就摘你的冰莲确实是我不对,我改日定会赔你一池,你快将这阵法撤了吧!我真的还有些事,不能在此耽搁太久。”   面对夏紫薰满脸的诚恳之态,白子画丝毫不为之动容,依旧神情淡漠,语气冰冷。“紫熏,你可知,这世间的冰莲就仅剩这么几朵了。”   夏紫薰听后,不禁在心里暗自叫苦,这次可让无垢给害惨了,让她招惹谁不好,偏偏来招惹白子画这个九天之上最无情的仙。   “白子画,我不就摘你俩朵冰莲嘛,那么小气作甚?”夏紫薰语气有些不悦,一双似水瞳眸布满委屈,眼波流转间,已悄然解开了白子画布下的禁锢之阵。   在白子画惚神之际,夏紫薰已捏诀离去,隔空传来她那空灵婉转的声音,“子画,你想困住我,可没那么容易哦!至于这冰莲,就当我先欠着你一份人情吧!”   白子画蓦然抬首,望着那抹划过天际,渐行渐远的紫光,毫无表情的面容慢慢裂开丝丝缝隙,转而笑了出来。   “方才是紫薰来了吧!”   东华的声音毫无预兆的自耳畔响起,白子画微微侧目,却见东华一脸调侃之态。   “这紫薰好不容易才来趟长留,怎得也不留下来喝杯茶再走,莫不是子画你又把她给吓跑了?”   白子画微微蹙了蹙眉,淡淡的说了句:“师兄,你该默念百遍清心咒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   暮色将至,夕阳渐落。   玄清台之上,飘下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琴与瑟时分时合,合时流畅如江河入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   白子画面朝红日盘膝而坐,膝上横琴,那绝美的琴音正是他所弹奏出。   他身侧,东华正闭目倚壁而坐,似听琴、似酣睡。那万道霞光射下来,笼罩在他们周身,让他们看来似真似幻!   一曲终了,白子画微微仰头,眺望着空中那轮光芒万丈的红日,似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衣袂破风而来,回眸间,正是姗姗来迟的三人。   “你们怎么才来?真是一群没耳福之人,生生错过了子画这一曲天音。”东华一脸的陶醉,仿若还沉迷在琴音之中。   檀梵清浅一笑:“我们哪儿及得上东华你呀,想听子画的琴音随时都可以听到。”   夏紫薰笑而不语,缓步至桃花树下,轻挥广袖,一套清韵古色的茶盏凭空闪现于石桌上,她伸出如葱的玉手,执起茶盏,动作优雅娴熟地斟了五杯茶,茶杯中浮晃着一抹淡碧,几缕轻烟散着温热。   “这是我新调制的茶,特地带来给你们品茗。”   夏紫薰话音刚落,桌上斟好的茶瞬间少了四杯,回眸望去,却见众人手中已各自端着一杯。   夏紫薰莞尔一笑,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后,将视线转向不远处那一袭白衣,清逸出尘的男子,“此番邀我们前来,可是有事发生?”   接到她询问的目光,白子画将膝上古琴收入墟鼎中,神色淡淡的起身,慢条斯理道:“蜀山清虚道长被抓了。”   紫薰秀眉轻蹙:“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异朽阁。”   无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异朽阁为何要将清虚道长抓去?蜀山和异朽阁并无过节啊!”   “清虚道长持有六界全书,异朽阁此举,多半是想打听十方神器的下落。”   白子画此言一出,众人神色蓦然一变。   夏紫薰浅浅的看向远方,眉目间似闪而过一丝空茫。“看来,今夜我们得闯一闯异朽阁了。”   ————————————   夜色融融,一轮明月高悬空中,漫下清冷光辉,为这夜平添了一丝光亮。   瑶歌城中,各处张灯结彩,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灯笼,饰品,小玩意……让人看的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却又移不开眼!   白子画一行五人来到瑶歌城中,一路徒步往异朽阁方向走去。   他们几人此时虽穿着简单的衣衫,却掩盖不住他们那清逸出尘的高贵气质,俊美的容颜更是引来路人的侧目。   “你们倒是挺会招蜂引蝶的。”紫薰瞥了眼那些个朝白子画他们四人暗送秋波的姑娘们,轻笑着打趣道。   檀梵冷哼一声:“怕是不及你。”   今夜的夏紫薰一改往日清冷气质,身穿一袭紫纱绮罗裙,墨色的秀发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珠簪,肌肤晶莹如玉,眉目如画,巧笑倩兮间尽显女儿家的娇羞与柔美。   初初看见夏紫薰这一身装扮,檀凡是欣喜和惊艳的,可当他们五人走到了街上,发现周围那些男人们正肆无忌惮盯着她看,檀梵心中不由突生一把无名之火,瞬间拉长着脸,双拳紧握,浑身迸发出阵阵寒意,狠狠地瞪向每一个盯着夏紫薰看的男人。   “呦,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醋味啊!”东华清锐的目光在檀凡和紫薰俩人身上来回穿梭,嘴角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紫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拿起面前小摊的一条珠链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伸到众人眼前晃了一晃:“好不好看?”   这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晶莹剔透,衬得她纤细的手腕骨骼清奇。   无垢神色淡淡的说道:“我还以为紫薰你平日里只喜欢调香炼药呢,原来竟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再怎么说,我也是姑娘家,这世间有哪个女子会不喜欢这些首饰呢!”夏紫薰抿了抿嘴,将珠链取下,还给了小摊。   “噢~我差点忘了,紫薰你也是女子。”无垢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夏紫薰微微一愣,在看到白子画和东华、檀梵三人那强忍着笑的神情后,才反应过来无垢的言下之意。   无垢正暗自得意自己又戏弄了紫薰一回,顿觉身旁杀机突现,转头一瞧,三魂七魄顿时在某人泛着寒光的似水瞳眸中惊飞了一半。   “听你这意思,是从未将我当作女子来看喽!”夏紫薰藏于身后的手已悄然凝气,手心赫然浮起一团用法术凝聚成的淡紫光晕,只要无垢敢点头承认,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向他。   无垢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眼波微转,避开她投射过来的视线,面不改色道:“你可是仙界的第一美人,我方才的言下之意是这些凡尘之物,怎么配得上你呢,若你喜欢,正好,我那儿有一只凤血玉镯子,改日取来送你,还望紫薰上仙笑纳。”   檀梵面色一沉,微眯起眸子冷冷的看向无垢:“据说玉镯可是凡间男女的定情信物,无垢你送紫薰玉镯,不会是想与她约定三生吧!”   纵然是一向波澜不惊的无垢,听了檀梵的话后,也不禁面上一红。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此时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无垢顿觉窘迫不已,“我倒是不知原来这玉镯还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既如此,不如我将玉镯转赠于檀凡你,再由你送给紫熏,如此我倒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东华对无垢投去一记赞赏的眼神,白子画则仍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神情。   “既然这玉镯是男女间的定情信物,我可不敢接受。”夏紫薰秀眉轻挑,戏谑的看向无垢,“这子画种的冰莲,我倒是喜欢得很,不如无垢你也去摘几朵来送我,让我用它来调香可好?”   檀梵眼中似闪而过一丝落寂,看来,她终究是不愿接受他的感情…   白子画一听有人要打他冰莲的主意,当即变了脸色,“紫薰,你上次不是才摘了俩朵吗?”   紫薰十分无辜的摊了摊手:“上次的冰莲没在我这儿,是无垢让我摘的。”   “噢?我倒不知他何时能使唤得动你。”白子画显然对紫薰的说辞持质疑的态度。   夏紫薰轻蹙眉心,颇有些沮丧:“没办法,谁叫我棋术不如他呢,只好愿赌服输喽,又不是人人都像你白子画,天赋异禀,连棋术堪称举世无双的无垢都能对你甘拜下风!”   “原来如此…”白子画一副了然的神色,顿了顿,他转头看向无垢,“不如改日让我代替紫薰来与你对弈一局,你若输了,便要任凭紫薰差遣!”   紫薰见状,不禁乐开了花,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啊,这次有白子画出面,无垢可总算是要栽到她手里了。   看着紫薰唇畔荡漾的甜美弧度,檀梵突然想用手去轻抚那个笑容,他希望这样的笑能永远留下来,留在他记忆深处,再不要改变…   对于白子画明显的偏袒,无垢不禁汗颜,这同样都是好友,到他白子画那儿,这待遇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子画,你代紫薰与我对弈,即便赢了,那也不光彩。”   白子画剑眉一挑:“既然如此,那我来教紫薰棋术,一月之后,再让她来与你对弈,如何?”   无垢隐晦的笑了笑:“你对紫薰倒是很有信心啊…”   “那是自然!”白子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后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紫薰,“你现在可以想想届时要怎么差遣无垢了。”   紫薰点了点头,感慨道:“相识了这么久,我今天才发现,其实子画你人也挺好的嘛,够义气!”   白子画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眉目间突生一丝困惑。原来在她眼中,我今天才是个好人…   东华摇了摇头,轻叹道:“紫薰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这个师兄在他眼里,恐怕还不如他那些花花草草呢!”   接收到东华哀怨的目光,白子画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一番,却感觉只会越描越黑,仔细思量了一番后,他干脆闭口不言,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   天色尚早,集市中还依旧热闹非凡,而异朽阁却大门紧闭。   白子画五人一走近,便明显感觉到异朽阁中暗流涌动,原是早已布下了结界。   “不好,清虚道长有危险。”檀梵观微一番之后,面色略显凝重。   东华和白子画相视一眼,而后十分默契的合力破开结界,五人迅速冲进异朽阁,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夏紫薰直接用香将异朽阁中的一众人迷昏了,就这样,五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主殿前。   远远便见异朽阁老阁主东方墨正盘膝而坐于殿中,对着昏迷过去的清虚道长强行使用迷魄之术。   东方墨虽是背对着众人,却也察觉出了来人是五上仙,不由面露慌张之态,忙腾出左手,凝气对着伫立于殿外的铜鼎轻轻一挥,启动早已设下的幻虚法阵,想借此来拦住五位上仙,好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来探出十方神器的下落。   法阵一经启动,寒风骤起,强大的气流将白子画一行人包围其中,万千虚幻光束,凭空出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白子画和檀梵、东华、无垢四人忙召唤出各自的法剑,齐齐将夏紫薰护在中间,一人持剑守住光束袭击的一方。   夏紫薰虽感动于这四人对自己下意识的保护,但不免有些许挫败感,自己的修为虽说比起他们四人略逊一筹,可在这六界中,能轻松打败她夏紫薰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啊,自己又何曾弱到需要被人保护的地步了…   无垢平素对阵法颇有研究,心知此阵极度消耗入阵者的法力,若不尽快找出阵眼破掉此阵,后果不堪设想。   无垢正蹙眉思索着,目光不经意间触及到伫立于庭院中的铜鼎,顿觉有些蹊跷,又联想起阵法启动前,东方墨有动过那铜鼎,顿时恍然大悟,忙出言提醒道:“那铜鼎应该就是此阵的阵眼,我们要设法毁了它,才能破了此阵。”   无垢话音刚落,夏紫薰已然越过众人,瞬移至铜鼎旁,将全身法力凝聚于剑上,持剑劈向铜鼎,铜鼎瞬间四分五裂,激起一阵火星四溅。   阵法一破,白子画率先进入殿中,与东方墨周旋起来,而后东华也随之加入了打斗中。   夏紫薰正欲上前帮忙,突觉体内气血翻涌,“噗”的一声,一口浊血从唇齿间狂涌而出,清丽的容颜瞬间变得异常苍白,无力感侵袭周身,一个踉跄,显些摔倒,她用剑支撑着想要稳住身形,却控制不住的朝地上倒去。   “紫薰——”无垢惊呼一声,疾步上前,檀梵却先他一步接住她轰然倒下的身子,将她拥入怀中,一脸慌乱无措的神色,“紫薰,你怎么了?”   夏紫薰轻轻摇了摇头,想让檀梵安心,无奈眼皮却越来越沉重,即将陷入昏迷的那一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东华一剑刺穿东方墨胸膛的情景… 作者有话要说:  ————————————————   ————————————————   东方墨是东方他爹,剧里没取名字,我瞎取的   迷魄之术,也是汐雅瞎创的名称,在这里简单解释一下迷魄之术的作用吧,它是用来探听别人秘密的禁术,被施迷魄术者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对施法者说出任何他所知的事物   而清虚道长在清醒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会将十方神器的下落告诉异朽阁的,所以东方他爹用这个禁术来探听神器的下落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后那啥,异朽阁东华误杀东方他爹的事就到此结束了,反正跟电视剧里差不多,也就是七杀抓了小东方,以此要挟东方他爹,让他帮忙探知神器的下落,然后东华因错杀了个好人,心怀愧疚,冲去七杀救回了小东方,小东方回来后知道他爹是被东华杀了,从此小东方就和五上仙结下梁子。   这些和电视剧相同的桥段我就懒得写了。   各位看官们不妨猜猜接下来汐雅的文里会发生什么?   至于紫薰怎么会晕倒,汐雅表示是剧情需要,也是为下面即将发生的剧情所做的铺垫,欲知详情,请关注下章剧情。   然后那啥,汐雅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紫薰一个Cp,如果给她配个Cp,我对无垢和檀梵又都很欣赏,真是左右为难啊!所以,这决定权就交给各位看官们了,赶快表态吧,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对Cp的定向至关重要。   ☆、Chapter 4   天音湖畔,临水而建有一座阁楼,那里葱郁环绕,阁楼掩映在古木间,被雾气遮拢的阁楼之上赫然写着“香薰阁”三字。   白雾深处,身着一袭白色拖地烟笼轻纱绮罗裙的女子静静伫立于湖边,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遥遥凝视着远方,眉目间尽是怅然之色。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又到了五上仙义结金兰的日子。   这次,不知道东华他会不会出现…   夏紫薰微微蹙眉,脑海中如此想着,思绪却也不由逐渐飘远。   自从五年前她遭到异朽阁的阵法反噬,昏迷后醒来,才发现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原来,异朽阁老阁主东方墨之所以抓清虚道长探听神器的下落,是因七杀派以东方彧卿的性命作要挟,让他设法探知神器的下落,他被迫于无奈才不得已而为之。   而东华却因那次误杀了东方墨,一直心怀愧疚,最终因无法原谅自己而离开了长留,至今音讯全无。   曾经的五上仙,如今只剩下貌合神离的四人。   往事如梦,皆成恍然。   犹记得当初义结金兰时他们五人曾立下“除恶扬善,匡扶正义”的誓言,如今一番闯荡下来,她又何曾真正理解过何为正邪之分?都说邪派杀人无数,而正派所杀之人又何时比邪派少过?   说到底,在这六界之中,终归都是些双手沾满血腥之人罢了。   而她,也极其厌倦了这六界纷争,有时她在想,这六界苍生到底与她何干?那些所谓正派中人的死活又何需她舍命相救…   思考许久,仍未有什么答案。她在心中暗暗猜想,或许从她离开七杀,接下神器卜元鼎的那一刻,做为神器的守护者,便注定了要和那些所谓的正道站在同一战线上。   如若,她可以从此不问世事,远离六界纷争,随心而活,自在逍遥的度日多好…   思绪蓦然至此,夏紫薰微微怔了怔,心中泛起一阵淡淡的讽意。   她终归是想得太远了,现在的局势紧张,六界中风波又起,她手中持有卜元鼎,又岂容她能轻易全身而退。   夏紫薰微微摇了摇头,收回心神,迷离的目光顿显清明,淡淡的瞥了眼天际,见约定的时辰到了,轻挥广袖,纤秀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紫光消失于茫茫雾色中。   ————————————   玄清台之上,依旧仙雾缭绕。   夏紫薰赶到之时,白子画和无垢、檀梵早已聚集于此,如今他们三人正围桌而坐,品酒寒暄着。   紫薰缓步至石桌旁坐下,虽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可还是忍不住提了句:“今天这日子,东华怎么又缺席了呢!”   提及东华,白子画的眸光暗淡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子画要接任长留掌门了,紫薰你可要好好敬他一杯!”檀梵斟了杯酒递给紫薰。   “接任掌门?”夏紫薰微微一怔,而后反应过来,定定的看着白子画问道:“子画,我们五人当年游历天下,行侠仗义,何等的潇洒畅快,如今东华失踪,怎么连你也要接任掌门了?”   白子画神色淡淡的开口:“这是师父之命,我不得不从。”   紫薰微微蹙了蹙眉:“那你自己呢,真的愿意从此断情绝义、抛却凡尘,甘心一辈子守着那冷冰冰的绝情殿?”   白子画眼波微转,刻意避开她探究的目光,“我愿不愿意不重要,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既然如此,子画,我恭喜你即将接任长留掌门。”紫薰端起酒盏,垂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白子画微微点了点头,也执起面前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子画接任掌门了,我们几人日后恐怕不能时常相聚了。”无垢轻叹了口气,“如今我也出来游历了好些日子,是时候该回去打理一下莲城的事宜了。”   “无垢你也要退隐了啊,真好,如今你们都有事忙,我也可安心去闭关了。”   本就沉重的气氛因夏紫薰的这番话而彻底冷了下来。   “呵… 真好…”檀梵冷笑一声,目光快速扫过神色各异的三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夏紫薰身上,“ 你们这样,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聚散离合,都讲究一个缘字,我们五人虽不能再如往昔般携手游历天下,但情谊仍在。”夏紫薰眉眼低垂,敛住的眸光叫人看不清思绪。   闻言,檀梵无声的轻叹了口气,定定的望着紫薰,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漠然半晌后,才开口问道:“紫薰,我想知道,在你心里,究竟是如何看待我…… 我们四人的。”他本想直接问她是如何看待他的,但转念一想,顿觉不妥,忙改了口。   夏紫薰微微一笑,拿起酒壶替众人一一斟了杯酒,“我一直都视你们为兄长啊!”   檀梵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和无奈,“刚好,我也正想去人间游历一番,我们就此别过吧,它日有缘再聚。”言罢,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决然的捏诀离去。   “我去看看他。”白子画有些放心不下,御剑追了过去。   玄清台上一时间只剩下夏紫薰和无垢俩人。   “紫薰,你此番要闭关,可是上次被阵法反噬后,元气还未恢复?”   夏紫薰轻轻颔首,抬眸,对上无垢深藏着一丝担忧的深邃眼眸,秀眉轻挑:“他们都没察觉到,怎么就被你看出来了啊!”   “这次你打算闭关多久?”无垢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子,递到紫薰手中,“这丹药有助于你恢复元气。”   “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吧!”紫薰漫不经心的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白瓷瓶子,“倒是你呀,回莲城了,以后我想找个陪我下棋的人都难。”   “届时,你可以来莲城来找我啊!”   紫薰嫣然一笑,笃定的说道:“好!无垢,等我去找你的那天,就是我赢你的时候哦!”   无垢微微挑了挑眉:“你就那么想赢我吗?”   “当然啦,凭什么子画与你对弈时能偶尔赢个几局,而我,却总是赢不了你。”   看着紫薰执拗的眼神,无垢的嘴角不禁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既然如此,那等你下次过来,我便让你赢一局好了,总是赢你,我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你…… ”夏紫薰心中甚是沮丧,却找不到话来反驳,要怪也只能怪她偏偏在棋术这方面没什么天赋,这点白子画可是已经领教过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5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已是十年之后。   云霄之上,夏紫薰御风而行,一袭紫衣清灵飘逸、如梦似幻,一双会说话的眸子宛若星辰,长而翘立的似水瞳睫覆在其上,为之投下一片淡淡的剪影,光洁的面庞看不见一丝瑕疵,柔若凝脂,浑身上下仙气四溢,即便只是淡淡的侧影,也教人移不开视线。   闭关十年,她如今的修为精进不少,芷阳之气已突破九重天。   她此番出关,也无所事事,便想着去探望一下昔日好友,毕竟许久未见了,不免有些想念。   这时,一股如天籁般的古琴之音,隔着云雾隐隐传来,让人听之不由自主的放松。   夏紫薰立足于空中,凝神细听,暗道:“这琴音如此熟悉,莫不是子画在此?”   思及此,她眸中闪过一丝欣喜,转身循着琴声飞去,不觉间竟来到太白山。   隔着云层望去,但见一妙龄少女抱着琴跪坐于金黄色琉璃瓦砌成的屋顶上,素手在琴弦间来回轻抚。   原来这琴音竟是她所奏…   夏紫薰失望的摇了摇头,正欲御风离去,目光突然触及到少女手中那散发着祥和银光的琴,顿觉诧异至极,“这不是子画的流光琴吗?怎么在她手上…”   想到这儿,夏紫薰决定下去一探究竟,刚行至半空,兵戈之声蓦然响起,放眼望去,却见太白山大殿前,一片狼藉,硝烟四起。   单春秋和旷野天正率领着七杀弟子,强行攻打太白山,却被那流光琴音一一给挡了回来。   这时,琴声突然慢了起来,大殿屋顶上的少女显然已经快撑不住了,有气无力的趴在琴上,为了不过分耗损真气,间隔一小会,她才轻轻拨动一下琴弦,弹得只有音没有调了。   单春秋见状,忙下令让七杀弟子们趁机攻进殿去,而自己,则对着屋顶的少女连连发去数掌,想以此扰乱她奏琴。   夏紫薰忙飞身至少女身前,为她凝起一道防护结界,而后扬手一指弹了过去,无数飞扬的紫色花瓣在空中快速旋转牵出长长的一线直向单春秋等人攻去。   奇异的花香瞬间如浓雾般铺天盖地而来,波光闪动间,即将攻进殿门的七杀派众人猝不及防的被弹开数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不由大惊失色,太白山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夏紫薰——”单春秋惊呼一声,定定的望着立于少女身前的紫衣女子。   夏紫薰冷冷的瞥了眼单春秋,转头,却见那少女此时正扑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愣愣的盯着自己瞧,看她身着一袭长留弟子服饰,倒也生得乖巧可爱,猜想这少女定是长留弟子。   思忖了片刻,紫薰带着那少女跃下屋顶,立于殿门前。   刚入地站定,耳畔便传来一道喜出望外的声音。   “弟子落十一,拜见紫薰上仙!”落十一拱手对着夏紫薰俯身一拜,脸上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夏紫薰微微点头,正欲细细询问他一番,不料却被身旁的少女一把拽住了袖子。   “姐姐,您就是五仙之一的紫薰上仙啊,我常听师父他提起您呢!”少女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   “师父?”夏紫薰微微挑了挑眉,而后不动神色的扯回被少女拽着的袖袍,“你师父是谁?”   落十一语气恭敬的回道:“回禀紫薰上仙,她是尊上的徒弟,名叫花千骨。”语罢,落十一用眼神对花千骨示意,让她赶快行礼。   花千骨后知后觉,忙对着紫薰盈盈一拜:“弟子花千骨,拜见紫薰上仙。”   夏紫薰神情一滞,眉目间突生一股魅惑之色。没想到一向从不轻易收徒的白子画如今居然也收了个徒弟,还是这么个乖巧可爱的女徒弟,着实令人匪夷所思呢!   这时,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凤鸣,众人纷纷抬眸望去,却见来人竟是流火绯瞳杀阡陌,他一身火红,乘着火凤,紫发飞扬,犹如天帝一般俯视着众人。   花千骨看见来人,不禁心中一暖,冲着杀阡陌雀跃的唤道:“姐姐… 你怎么来了?”   她认识杀阡陌?夏紫薰狐疑的看着身旁的花千骨。   听到熟悉的呼唤,杀阡陌不禁勾唇一笑,垂眸望去,却在见到花千骨身边的紫衣女子时,笑意瞬间凝结在嘴角,一层寒霜悄然染上眉梢。   “夏紫薰,你当年为了白子画叛出师门,背弃七杀派,如今,他跑去接任长留掌门,弃你于不顾,你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活该!”   杀阡陌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对她和白子画的事议论纷纷。   夏紫薰眸中寒光一闪,冷笑着回道:“我已与七杀毫无干系,落得怎样的下场,也用不着你杀阡陌操心。”虽然心知杀阡陌一直以来都误会了她和白子画之间的关系,但她也懒得去澄清什么,正所谓清者自清,她又何必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呢!   杀阡陌眼神凌厉的望向依旧一脸云淡风轻,凌风而立的紫衣女子,冷哼道:“好一句与七杀毫无干系,今日我杀阡陌便要清理门户,亲手除了你这叛徒。”语罢,杀阡陌扬手挥出一掌,凌厉的掌风伴随着法术凝成的红色光波向夏紫薰极速攻去。   “你们快闪开。”夏紫薰出言提醒站在她身后的众人,而后召唤出冰羽剑,正欲持剑抵挡,眼前忽然掠过一道白影,定晴一瞧,却是花千骨不怕死的挡在自己身前。   紫薰眉头一皱,扬手推开那挡在自己身前不自量力的少女,眼看着危险临近,想要避开却已来不及,情急之下只好运气凝起一道防护结界。   她虽成功抵制住了杀阡陌这致命一击,自己却也被震得连连后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小不点,你没事吧!怎么那么傻,挡在这个女人面前做什么!”杀阡陌一脸紧张的跑到花千骨身旁,将她从地上扶起。   花千骨紧紧抱着流光琴,怔怔的望着杀阡陌,“姐姐… 你是七杀的人对不对?”   杀阡陌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慌,“对不起,小不点,姐姐不是故意要对你隐瞒身份的。”   花千骨踉跄着后退几步,与杀阡陌拉开了一些距离,“所以… 姐姐你今天也是要来抢神器的吗?”   “别的神器我不稀罕,姐姐只想要流光琴,小不点,你把流光琴给姐姐好不好?”杀阡陌柔声哄道。   “流光琴我是不会给你的。”花千骨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将流光琴收入墟鼎中,脸上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姐姐,如果你想要流光琴,那就杀了我,掏了我的墟鼎吧!”   杀阡陌见花千骨如此决然,眼中不禁浮现出满满的伤痛,正犹豫不决时,单春秋突然开口道:“圣君,我们何须跟她们废话呢,直接把太白灭了,拴天链、幻思铃、流光琴就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闭嘴——”杀阡陌怒喝一声,而后将目光转向花千骨,“小不点,姐姐什么都可以依你,唯独这流光琴,我非要得到不可。”   面对杀阡陌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花千骨仍是临危不惧。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僵持不下之际,东方彧卿走了过来,深不可测的目光快速扫过俩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杀阡陌身上,“既然大家都不肯放弃神器,为了避免圣君和骨头之间伤了和气,不如我们比武如何?”   “好,就依你所言,若你们胜了,我便将不归砚给你们,然后撤出太白,倘若我赢了,我只要流光琴。”如若可以,杀阡陌自然是不想与花千骨闹翻。   东方彧卿温润一笑,“那我们三局定输赢如何?”   杀阡陌显然有些不耐烦,“直接一局定胜负,你们快商量,由谁来与我对战。”   太白殿中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夏紫薰,如今太白掌门绯颜已身受重伤,在他们这一众人里,或许也只有夏紫薰才能力挽狂澜了。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夏紫薰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讽意——   这让人去送死的事,他们的意见倒是挺一致的。   杀阡陌淡淡瞥了眼殿中那些灰头土脸的太白弟子和长留弟子们,不耐烦的催促道:“行了,你们别磨叽了,我瞧着在你们这些人里,也就一个夏紫薰有能力与本君过俩招了。”   夏紫薰心知与杀阡陌这一战在所难免,思索了片刻后,悠悠开口道:“既然……”   不料她的话还未说完,却被突然空降的白子画打断。   “我来应战!”   白子画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手持横霜剑,出现在众人眼前。   淡然如水的目光快速扫过在场的众人,在看向夏紫薰时,眼神中隐约透着几许淡淡的欣喜,“紫薰,好久不见!”   夏紫薰微微点头,俩人相视而笑。   “师父,你可算来了。”花千骨笑着迎上前。   白子画盯着花千骨仔细观察了一番,见她只是受了些轻伤,便放下心来。   “呦,白子画你还真是来得及时啊,要是再晚来那么一会,估计夏紫薰就要命丧在本君手里了。”杀阡陌语气中充满嘲讽。   白子画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向杀阡陌,“废话少说,出招吧!”   “呦… 你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闻言,夏紫薰不禁怒从心头起,“杀阡陌,你给我住口,三番俩次的毁我清誉,还有完没完了。”   杀阡陌淡淡的瞥了眼夏紫薰,脸上尽是鄙夷之色,“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还恼羞成怒了是吧,为了个男人叛出师门,这样的事你都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闲话啊!”   “你…”夏紫薰一时气结,握着冰羽剑的手紧了紧,正克制不住的想对着杀阡陌那张生得倾国倾城的脸一剑刺去时,白子画已然先她一步出剑与杀阡陌周旋了起来。   一番打斗下来,杀阡陌终归是不敌白子画,堪堪落败后,他遵守约定将不归砚还给了白子画,而后带着单春秋等人撤出了太白山。   太白一役,大获全胜,整个太白山都陷入胜利的喜悦中,唯有夏紫薰,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6      七杀殿中,满室的青烟缭绕,雅致馨香,却是隐隐透着一股阴凉与肃杀之气。   杀阡陌阖着眼慵懒的斜躺于暖榻上,细密纤长的睫毛投影在他绝美的容颜上,形成了魅惑的弧度。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隐隐约约间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的女子冷傲如初,眼神执拗的看着他:“杀阡陌,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师妹吧!反正你我都瞧着对方不顺眼。”   他失望至极,仰头一声冷笑:“夏紫薰,既然你执意要为了白子画背弃七杀,那从此你我恩断义绝,它日六界中再相见,你便是我整个七杀的敌人。”   夏紫薰——   做为杀阡陌的嫡系师妹,俩人自幼一起修行,朝夕相处,奈何彼此的性格却是水火不相容,常常因为一句话没说好就大打出手。   若说这六界之中杀阡陌最瞧不顺眼的是白子画,那夏紫薰便是他此生最讨厌的人了。   他杀阡陌引以为傲的美貌,偏偏就她夏紫薰不放在眼里,还时常对他冷嘲热讽,说的话句句带刺,更是仗着她是他师妹,在七杀派中处处与他作对,从来都不顾及他这个魔君的面子。   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极其讨厌她那孤傲的性子,但在他心中却还是对她抱有一丝期望的,只要她能低头向他服个软,那他便可以对她帮外人对付七杀派一事既往不咎。   未曾想,她却依旧一脸决然,就这么没有丝毫留恋的与那白衣男子相携离去,洒下一地的清冷月光。   浮生一梦终散尽,往事如烟随风逝。   睡梦中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眸,一双妩媚的丹凤眼遥遥望向窗外,神情中隐约透着几分寂寥。 作者有话要说:  ——————————————   ——————————————   关于紫薰和杀阡陌师兄妹之间的恩怨,汐雅就先发一章杀阡陌的番外给你们看。   也是接太白一役的剧情,就是杀阡陌与夏紫薰见面,被白子画打败回七杀后链接的。   写的有点含蓄,给你们留个想像的空间,   太白一役中,便是杀阡陌和夏紫薰闹翻后首次见面。   那时紫薰才刚刚修成仙身,出外游历,与白子画结识,之后在正派和邪派起冲突时,夏紫薰因为白子画的劝说,再加上她确实看不惯杀阡陌因为妄想统一六界的野心,而弄得整个六界生灵涂炭,便选择了帮正派。   就这样,俩人彻底闹翻。   然而杀阡陌却也一直误会,以为夏紫薰是因为倾慕白子画而背弃七杀的。   ☆、Chapter 7   太白山大殿中,一片灯火辉煌,酒香四溢。   庆功宴上,众人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气氛甚是欢跃。   然而白子画却有些意兴阑珊,他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席,意欲去和那未曾来参加庆功宴的夏紫薰叙叙旧,不料途径后山,却意外听到长剑划破凌空的声音。   白子画停顿了一下,加快脚步穿过长而狭窄的山道,寻着声音来到一处竹林。   但见月白清风下,穿着一袭紫衣的女子手持冰羽剑,身形轻盈飘逸,仗剑如舞。   这普天之下,能将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耍得犹如舞姿一般优美的,恐怕也只有夏紫薰一人了。   白子画微微怔了怔,随即横穿过竹林,从一侧的小径绕向不远处的凉亭,护手而立于亭中,清锐的目光静静凝视着在竹林中舞剑的女子。   夏紫薰自然也是看到了他,长剑顿了一顿,到底是没有立刻停下,而是继续舞了起来。   白子画也不在意,就这么站在凉亭中光明正大的观看着。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夏紫薰足尖轻点,凌空而立,手中长剑随着飘扬的衣袂挥动,瞬间催发出数道凛冽剑气。   剑光闪烁间,周遭的翠竹被剑气所催动,无数竹叶纷纷扬扬的从枝头卷落,随风飘荡。   夏紫薰缓缓落回地面,稳住身形,利落的收回长剑。   而那漫天竹叶倾洒下来,落在她那如墨青丝上,拂了她一身还满。   白子画缓步至夏紫薰身旁,云淡风轻的说道:“一晃十年,你的修为愈发精进了。”   “是啊,一晃十年,没想到你如今竟也收了个徒儿,这样也好,有个人陪着你,不至于冷清。”夏紫薰微微扯了扯嘴角,施法拂去沾了一身的竹叶。   “紫薰,你怎会突然出现在太白?”自从白子画大败七杀后,便被邀去参加宴席了,至今他与她还未来得及说上话。   “凑巧路过此地而已,我本是要去莲城的。”夏紫薰顿了顿,神情突然变得无法捉摸,“上次我们几人不欢而散后,子画你可有去探望过他们?”   “檀梵他如今择了处世外桃源隐居,倒也过得潇洒自在,只可惜… ”白子画欲言又止,默默瞥了眼身旁秀眉紧蹙的女子后,不禁摇头叹息:“只可惜他虽生性洒脱,奈何心中执念太深,至今仍是堪不破情这一关。”   闻言,夏紫薰有一瞬间的失神,“儿女情长,想要堪破谈何容易,若是人人都能像子画你这般清心寡欲的,那这世间便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了。”   “是吗?”白子画剑眉一挑,打趣道:“我怎么觉得紫薰你倒也是清心寡欲之人。”   紫薰微微摇头,眉目间浮现一丝茫然,“世间真情本难求,倘若有天我遇到了,就会不顾一切的去爱。”   “好一句世间真情本难求啊!难道你不知真情就在你身边,而你却总是视而不见吗?”白子画本无心去插手檀梵和紫薰之间的事,却也不愿看着至交好友终日为情所困,这才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一阵静默…   夏紫薰眼睑低垂,怔怔的看着洒落了一地的竹叶,良久,才轻启朱唇:“其实,檀梵的心意我并非不知晓,只不过我与他之间,终究是差了点缘分,他想要的我给不了,同时,他也不需要我的怜悯。”   “感情一事自是不能勉强,但愿檀梵能早日放下对你的执念。”白子画轻叹了口气,抬眸看了眼天际,“紫薰,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屋去吧!”   夏紫薰轻轻颔首,与白子画一同回到了太白掌门绯颜为之安排的住处。   ——————————   夜已静,人已寐。   清雅的内室中,依旧烛火摇曳。   夏紫薰端坐于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陷入沉思。   突觉身后寒风萧瑟,回眸望去,原是未关好窗子。   顿了顿,她起身走至窗边,扬手正欲关上窗子,不料这时,一方白色丝帕随风飘了进来,她伸手抓过,淡淡的异香扑鼻而来,摊开一瞧,不由猛然一惊,只见这丝帕上赫然写着‘花千骨、白子画、生死劫’这九个字…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白子画这厢已然宽衣,准备熄灯就寝,夏紫薰却在这时突然推门而入。   白子画鄂然的看着深夜闯入自己屋里的人,抬手揉了揉眉心,“紫薰,你可是有事找我?”   突然察觉到自己如今只穿着一件中衣,顿觉不妥,忙取过一旁的外衫穿上。   “花千骨是你的生死劫对吧!”夏紫薰试探性的开口,语气却十分笃定。   白子画微微诧异,“你是如何得知的?”   夏紫薰见白子画并未否认,不由连连摇头,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花千骨是你的生死劫,你居然还收她为徒… 子画,我看你是疯了。”   “人定胜天,我相信我可以改变这一切的。”白子画抬首对上夏紫薰不敢置信的眼,瞳孔中闪烁着坚毅。   “生死劫,不死不疯便成魔,把她赶的远远的瞧不见,是你心肠慈悲,杀了她绝除后患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你竟然还收她为徒,真不知你是在给自己找乐子还是太过自负。”毕竟朋友一场,白子画又是仙界正道的定海神针,夏紫薰自是不愿看到他因为生死劫而出什么事。   “紫薰,你我同是修道之人,应该知道天命难测,因果循环,如果老天注定不让我躲过此劫的话,我又何必要躲闪呢!”这生死劫的利弊,白子画自是再清楚不过,也并非是他太过自负,而花千骨身为他的生死劫,并没有错,他实在无法因为生死劫就对花千骨狠下杀手,毕竟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多年相识,对于白子画慈悲为怀的性子,紫薰自是了解。   “你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但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你若下不了手,我来帮你。”   夏紫薰神色淡淡的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往门外走去,不料却被白子画抓住手腕,给拽了回来。   “紫薰,这并不是你赶尽杀绝就能够解决的,花千骨从山野乡村,来到长留,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我逃不掉的。”   夏紫薰一把挣开白子画拽着她手腕的手,眉目间染上一丝愠怒,“子画,你难道要我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   白子画心中一暖,十分理解夏紫薰因为担忧自己的安危而想帮自己除了花千骨的心情,语气也不由渐渐轻柔了起来,“紫薰,我早已断绝七情六欲,生死劫于我而言,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的。”   夏紫薰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渐渐平缓,一如既往的清冷孤傲,“既如此,但愿你能守心如一,多多珍重!”语罢,她甩袖离去,洒下一地清冷月光。   白子画若有所思的看着屋外那倾洒了一地的银光,神色间突然浮现出一丝前所未有的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8   莲城   素有天下最富饶的城市之称,它位处于沙漠中央的一块绿洲中,周围有碧绿的湖水环绕,城体周身全是用金砖砌成,形如一朵盛开的巨大莲花。   城中心建有一座恢弘的大殿,而这座奢华异常的大殿便是其城主无垢上仙所居住地,名曰无垢宫。   无垢宫偏殿   偌大的书房内,一片静逸,素色的纱织窗帘,隐约透进几许阳光,一个身姿模样皆是超凡入圣的男子正端坐在檀木椅上,那幽幽淡淡的茶香,从纹青花的瓷盖中飘出,萦绕在他的鼻尖。   然而,他的视线,却始终不曾离开书案上那幅画。   画上的女子,一袭紫衣清灵飘逸,一头长发倾泻而下,发鬓间斜插着素白的珠钗,黛眉如弯月,云眸似碧珠,那双秋波若水的瞳眸,流露着淡淡的笑意,她唇畔扬起的浅浅弧度,足以倾倒众生。   当然,还包括他。   思绪蓦然至此,他不禁怔住。   她,何时在自己心中留下了如此痕迹?   ‘咚咚’敲击房门的声音,一中年男子步入屋内,拱手道:“城主,紫薰上仙来访!”   闻言,无垢心中蓦然一喜,将画卷缓缓收起,放置在一旁的卷轴里,不料抬头却见那人还伫立在原地,顿时面色一沉,“姜明,你也跟在我身边数十载了吧,既然是紫薰上仙来了,你直接把人给我请进来就是,何须多此一举跑来请示我。”   被唤作姜明的中年男子面露为难之色,“紫薰上仙说… 说让城主您亲自去城外迎接她。”   “噢?”无垢剑眉一挑,沉静幽邃的眼眸里虽看不出一丝波动,像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但他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她架子倒是挺大的,居然还要我亲自去迎接。”   无垢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便捏了道诀来到城外,不料却意外的扑了个空,待他观微一番后,才发现紫薰如今已然在他的无垢宫里四处溜达。   无奈之下,他又折返了回来,一番寻觅,这才终于在正殿中与她会面了。   此时,她正站在殿中央的莲花池旁,若有所思的看着在池水里面畅快嬉戏的小鱼儿,似乎还看得挺入迷的,居然对他的到来浑然不觉。   “不是说要我亲自去城外迎接的吗?怎么自己跑来了?”   温润如玉的声音蓦然响起,夏紫薰微微勾了勾唇角,视线却仍是停留在莲池中。   “城主大人日理万机,我怎敢真的劳烦您亲自来迎接呢,所以就不请自来喽,结果你还让我在此一番久等!”   听着她满含怨念的话语,无垢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无奈,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她真是愈发喜欢捉弄人了,尤其是对他,并且还如此理直气壮的。   “紫薰,你此番来了,不妨在此多住些时日吧!这一眨眼间,都十年未见了。”   闻言,夏紫薰转过身来,抬眸端详着眼前之人,但见他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华丽却并不张扬,周身始终笼着淡淡金光,高贵圣洁,仿佛不惹半点世间尘埃。   这样白衣翩然的他倒是与白子画有些许相像…   突然想起白子画,夏紫薰不由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一丝忧虑悄然染上眉梢。   无垢见她突然之间愁眉不展的,料想她定是藏有心事,便试探性的问了句:“怎么了?”   收回神思,夏紫薰轻轻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恬淡的笑,眼眸深处却又隐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无垢,这世间之事还真是变化无常啊,如今连子画都收徒弟了,也不知是否再过个十年,你就突然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城主夫人呢!”   无垢顿觉无语至极,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中一阵苦闷。   正待二人相对沉寂之际,瓷器破碎的声音倏然响起。   俩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穿着仆人衣饰的曼妙女子,正脸色煞白的呆愣在殿门口,而她脚下却是摔了一地的茶盏。   姜明闻声赶来,对着那曼妙女子就是一顿训斥:“云牙,你怎么回事啊,都来无垢宫这么久了,做事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云牙慌忙蹲下,伸手去捡那碎片,不料一道紫光闪过,原本摔了一地的茶盏碎片瞬间聚集在托盘里。   云牙缓缓抬眸,一袭紫衣翩然而至,立于她身前,就这么俯视着她,一双澄澈的眸子波光潋滟,望着她的目光温婉依然,却透着淡淡的冷漠。   “姑娘,你这一双纤纤玉手,还是小心些,以免被碎片划伤了。”夏紫薰轻轻一笑,正欲上前将云牙从地上扶起,不料她却一下跪在地上,神情间充满惶恐。   “惊扰上仙了,对不起,云牙这就去换杯茶来,上仙请稍等片刻。”云牙低头向夏紫薰行了个礼,而后便端起托盘,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   夏紫薰见云牙貌似有些惧怕她,不禁十分困惑,心想着她有这么可怕吗?   沉吟了片刻,紫薰抬手揉揉了眉心,今儿个也不知她这是怎么了,竟感到如此困乏。   无垢自是注意到了夏紫薰颇显疲倦的神态,便吩咐姜明,让他在离尘殿准备好一间厢房,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正昏昏欲睡的女子,打趣道:“紫薰,你早已修成仙身了,怎么还如此困乏?莫不是这闭关的十年都未曾合过眼?”   夏紫薰懊恼的瞪了眼无垢,却惊觉自己的视线都渐渐模糊了起来,她猛地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奈何眼皮越来越沉重,终是抵挡不住这汹涌而来的沉沉困意,双眸一闭,就这么直直往地上倒去。   无垢眼疾手快的上前将紫薰揽入怀中,伸手覆上她额头,施法观察了一番,发现她的身体并无异样后,不禁哑然失笑:“看来你还真是十年都未曾合眼了啊,竟然困乏到如此地步!”言罢,他动作轻柔的将怀中早已陷入昏睡中的女子打横抱起,朝着离尘殿方向缓缓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   对于云牙,汐雅表示,是让她出来打酱油的,然后那啥,她绝对不是无垢的生死劫,在此文中,无垢没有生死劫。   然后那啥,别告诉汐雅,你们也像无垢一样粗心大意,没察觉出紫薰的状况有大问题!!!﹋o﹋   最后,好累啊,绞尽脑汁写写写,希望能看得各位读者们对汐雅的文写个长评呀!^_^   ☆、Chapter 9      夜色漆黑如墨,看不到一丝光亮。   雾色缭绕的灌木林中,一片寂静,只有阵阵凛冽的寒风,将树枝吹得喀嚓喀嚓作响。   夏紫薰茫然的在林中四处摸索着,显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忽然,有一丝光从夜空中投射下来,直直将夏紫薰笼罩在内,光芒愈发强烈起来,她本能的伸手挡在眼前,不料待光芒渐渐消退后,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的大殿,殿中隐约还有烛光透出。   夏紫薰微微怔了怔,竟觉得面前的大殿分外眼熟,这里不就是太白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带着满腹的疑惑,夏紫薰缓缓朝大殿走去,刚一走进殿中,空气中便传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只见偌大的殿堂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简直堪比人间炼狱。   如此血腥的场面呈现在眼前,夏紫薰不由面色惨白,愣在当场… 谁把太白一门给屠了?   正值恍神之际,忽感身后有剑气袭来,夏紫薰迅速召唤出冰羽剑,一个回旋,袭击她的那人瞬间被她手中的长剑当胸穿过。   夏紫薰定睛一看,见袭击自己的那人竟然是太白掌门绯颜,他正面目狰狞的瞪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眼中写满不甘…   夏紫薰颤抖着松开握着剑柄的手,绯颜的身子失去支撑,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他的双眼仍是睁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一般,不曾合上眼。   突然间,狂风大作,天空中电闪雷鸣,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夏紫薰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双手紧紧捂着头,不敢去看周围的一切。   这时,一道熟悉的呼唤自耳畔传来   “紫薰——”   夏紫薰蓦然抬首,却见白子画和东华,还有檀梵、无垢四人正翩然而立于自己身旁。   看着昔日好友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然而不曾想,下一秒,白子画却将横霜剑悬于她颈前,一脸痛恨的说道:“夏紫薰,我本以为你是真的弃暗投明,没想到你居然勾结七杀,里应外合夺我正派神器不说,如今还屠了太白满门,我真是看错你了。”   夏紫薰的神情有些恍惚,“你在说什么啊?我何时勾结七杀夺神器了?太白被屠一事,不是我……”   白子画冷冷的打断夏紫薰的话,“够了,我不要再听你狡辩,跟我回长留受审吧!”   夏紫薰抬手挥开白子画架在她颈上的剑,缓缓站起身来,强装镇定的将视线转向其余三人:“无垢、檀梵、东华,你们相信我吗?”   东华摇了摇头,指着绯颜的尸首,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若我没看错,绯颜身上的剑可是紫薰你的冰羽剑吧,你叫我们如何相信这太白满门被屠不是你做的。”   东华的话,让夏紫薰顿时心灰意冷,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曾是七杀的人,即使离开七杀了,他们也未曾真正信任过她而已   看来,这些年她为正道所做的一切,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罢了!   “我是不会跟你们去长留受审的,我没有做错什么。”   夏紫薰神色淡淡的说完这句话,正欲迈步离开,白子画的横霜剑又再一次拦在她面前。   “让开——”夏紫薰眸光一闪,冰羽剑已握在手中。   檀梵忙出言劝诫道:“紫薰,不要一错再错了,跟我们去长留受审吧!”   “我没错,凭什么要去受审。”   夏紫薰冷笑一声,手中剑一扬,直接刺向白子画肩头,白子画侧身闪过,夏紫薰趁机御风而起,冲入云霄。   正当她以为自己突出重围时,面前的路被一修长的身影拦住。   无垢向夏紫薰伸出手,柔声道:“紫薰,跟我走。”   夏紫薰嘴角掠过一丝苦笑,“你也要带我去长留受审吗?”   无垢轻轻摇头:“不,我是相信你的。”   看着无垢那如墨玉般深邃的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夏紫薰没有丝毫迟疑,伸手覆上他的手掌,由着他将自己拽入怀中,依偎在他胸口,贪婪的感受着他怀里令人心安的味道。   然而,下一刻,剑刃没入身躯的痛楚袭来,她不敢置信的抬眸,怔怔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挺侧脸,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努力想要看清,却渐渐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   “紫薰… 快醒醒…… 醒醒…”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是谁如此焦急的呼唤着她?   夏紫薰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无垢那俊朗的容颜,他眉目间尽是掩饰不住的焦虑。   “太好了,紫薰你终于醒过来了。”无垢神色间透着淡淡的欣喜。   夏紫薰强撑着坐起身子,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无力,而自己的手还无意识的紧紧抓着被褥…   忽然,脑海中闪现一些片段,那个梦一点点的从潜意识里浮现出来,逼真得能让她回忆起所有的细节。   无垢起身倒了杯茶,递到夏紫薰手中,“你陷入梦魇,都昏睡了整整六日。”   “梦魇?”夏紫薰垂眸饮了口温热的茶水,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梦魇缠住?   “紫薰,你修为不浅,按理说是不应该轻易被梦魇入侵的,这次的事情,颇有些蹊跷…”无垢本以为紫薰起初只是过于疲倦,便没仔细留意,不曾想她这一睡便再也未曾转醒,还好发现得不算晚,将她强行唤醒了。   闻言,夏紫薰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找出藏于广袖中的白色丝帕,紧握在手心,“能让人悄无声息陷入梦魇中的,恐怕只有嗜梦香了。”   “嗜梦香?”无垢剑眉一挑,语气略带责备,却暗藏着担忧,“紫薰你说说你,好歹也算识尽万千香味吧,居然还会一招不慎…”   夏紫薰轻笑着打断无垢的话,“你强行唤醒我,一定耗费了不少修为吧!”   无垢皱了皱眉,指尖抚上夏紫薰略显苍白的面容,轻柔的将她散落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我耗费点修为不算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   抬眸,却看到她的脸颊已经悄然跃上了浅浅的粉色,更显出别样的风情。   无垢这才发现自己过分亲昵的动作,讪笑一声收回手。   一阵静默…   月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桕,倾洒下点点斑驳的花影,清风轻柔的拂过脸颊,空气里弥漫着暗香。   良久,夏紫薰才低声开口打破这旖旎的安静:“谢谢你!”她的声音温软柔和,唇角亦悄悄掀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你我之间无须道谢。”无垢微微一笑,深不见底的眸中,似有一抹淡淡的柔情……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0      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倾洒向人间,带来丝丝暖意。   夏紫薰百无聊赖的独自在无垢宫里闲逛着,忽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淡淡花香,便寻着味道来到一处庭院中,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入目的是一片犹如人间仙境般的景致。   偌大的庭院中,怒绽的桃花灼灼其华,围绕在精致而古朴的六角亭周边,亭中一仙姿卓然,面若冠玉的男子靠坐于梨花木制成的围栏旁,手中捧着一本书籍,神情专注的翻阅着。   夏紫薰微微怔了怔,而后穿过桃花林,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缓步至六角亭中,抱臂斜倚着亭中汉白玉所砌成的亭柱,歪头静静凝视着翻阅经书的男子,并不开言打破这难得的静逸时光。   “怎么?可是想让我陪你下棋?”男子的视线虽未曾离开手中捧着的书籍,然而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的瞥向一旁静默不语的女子。   夏紫薰自嘲的笑了笑,摊手道:“找你下棋多没意思啊,又赢不了你,难不成我还真要无垢上仙你故意让我赢么!”   无垢剑眉一挑,轻描淡写的说道:“你若想赢,有何不可?”   “虽想赢,但我也不屑于用这种方法求得胜利。”夏紫薰抬手拢了拢散落于衣襟旁的青丝,眉目间傲然之色顿显。   “紫薰,输赢于我而言不重要。”无垢微微勾了勾唇角,将手中的经书放置一旁,转头看着身旁的女子,神色间透着真挚,“重要的是,能让我想要输的人!”   “子画呢?”紫薰秀眉轻挑,微眯起眼眸看向无垢,“他能在你手里偶尔赢个俩局,也是你想输吗?”   闻言,无垢眼中的眸光瞬间暗淡了下来,抿唇一笑:“你觉得呢?”   紫薰蹙了蹙纤细如黛的眉,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什么嘛,对他白子画就可以私下放水,对我就那么较真,好不容易大发慈悲想让人赢一次,还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叫人情何以堪哪!   “既然你这么想输给我,那这棋局就免了,不如你陪我去城里逛逛好不好?我都快闷坏了!”夏紫薰撅起嘴角,那模样竟犹如少女般,自有一番娇俏可爱之态。   无垢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眼神,自是不忍心拒绝,便点点头应予了。   ————————————————   莲城   一片繁荣昌盛,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于大街小巷中,井然有序的街道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铺,小贩们卖力的吆喝着,与孩童的嬉闹声融合在一起,热闹非凡。   无垢面色古怪的看着身侧女扮男装的人,但见她身着一袭素白缎袍,如墨的长发以一根白色发带高高束起,手中拿着柄折扇,俨然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样男装打扮的夏紫薰,倒也是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风味,也难怪引得那些个未出阁的姑娘们纷纷朝她暗送秋波了。   察觉到无垢打量的目光,夏紫薰摇了摇手中折扇,讪笑道:“我此番穿着,是不是正合你意啊?反正你可是一向不把我当女子看待的。”   “什么叫正合我意?”无垢皱皱眉,随即漫不经心的移开了视线。“我可没让你女扮男装。”   夏紫薰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由分说的拽着无垢来到一处捏泥人的商铺前。   看着铺子上摆放着的各种精致小巧,色彩斑斓的泥人雕塑,夏紫薰瞬间来了兴致,指着自己和无垢对小贩说道:“麻烦照着我和他的样子,帮我们捏俩个泥人。”   “好嘞,客官请稍等片刻。”小贩的语气十分恭敬,说完便就着手中特制的泥土捏了起来。   夏紫薰敛眸看向无垢,见他居然面无表情,不由无奈的抬手揉了揉眉心,“你不要绷着个脸嘛,来,笑一笑,不然捏出来的泥人可是一点都不可爱呢!”   闻言,无垢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其牵强的笑。   “既然你不会笑,那我来帮你好了。”夏紫薰实在看不下去,伸出左手快速挠向他腰间,岂料无垢早有防备,一把逮住了她的手,轻握在掌心。   “为了个泥人,有必要吗?”无垢的语气充满无奈。   “很有必要。”夏紫薰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狡黠,轻轻挣脱开被握住的左手,顺势翻动右手中握着的折扇,趁其不备击中他胸前的穴道。   “这下你可动弹不得了吧!”夏紫薰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用折扇轻轻托起他的下巴,让他面朝着捏泥人的小贩,而后踮起脚尖,用手指在他嘴角强行勾勒出一个浅浅弧度。   其实,以无垢的修为,若想强行冲开穴道,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只要她开心,他便是任由着她胡闹也无所谓。   然而,由于俩人的举止过于亲昵,又同样身着男装,一时间引来了路人们异样的目光,而这些夏紫薰却丝毫未曾察觉。   无垢自是感觉到了,默默放开神识观察一圈,惊觉在这些人眼中,已将他看成了个有断袖之癖的人,顿觉苦恼不已,也暗自庆幸着在这莲城中见过他的人极少,不然让人认出他是城主,那他这一世英名,可就要葬送在夏紫薰手中了。   直到泥人捏完,夏紫薰才替无垢解开了穴道。   看着俩个栩栩如生的泥人雕塑,夏紫薰自是爱不释手,赞叹道:“这泥人捏得可真是巧夺天工啊!改天让子画和檀梵,还有东华他们也来捏一个。”   无垢拿过夏紫薰的泥人雕塑轻抚着,“没想到还捏得挺像的。”   夏紫薰一脸玩味的挑起嘴角,“那你说,是这泥人好看,还是我好看?”   无垢细细比较了一番,才一本正紧的说了句:“泥人…”   本以为夏紫薰听后会抓狂,岂料她只是神色淡淡的说了句:“既然你觉得泥人好看些,那这泥人便送你了。”   “若我说你好看些,你是否也要把你自己一并送给我了?”无垢缓缓凑近紫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瞬间撩拔起心底阵阵的轻颤。   “我敢送,你敢收吗?”夏紫薰瞥了眼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冷冷的挑衅道。   无垢的目光在夏紫薰身上幽幽的转了一圈,发出愉悦的低笑:“有何不敢!”   感觉到无垢炙热的目光紧紧地停留在自己身上,紫薰顿觉脸上火辣辣的,忙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深吸一口气后,定了定神,又恢复到贯有的冷静自持,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照着无垢的样子所捏的泥人雕塑收入墟鼎中。   看她脸上还有一丝未来得及散去的红晕,无垢眸中闪过一丝戏谑,语气却是很无辜的问道:“你的脸怎么红了?”   “我… 我热,不可以吗?”闻言,紫薰更觉脸上火辣辣的,懊恼地瞪了无垢一眼,有些牵强地说完后,径自朝集市中走去。   “当然可以~ ”无垢忙跟了上去,故作正经地说着,声音中夹杂着极力隐忍的笑意。   ——————————————   不觉间,已是华灯初上,街市中依旧热闹非凡。   夏紫薰在无垢的陪同下,几乎已将莲城的大街小巷逛了个遍。   俩人谈笑间,前方拥挤的人群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无垢不喜欢凑热闹,奈何夏紫薰却偏偏来了兴致,拗不过她,只好一同挤入人群中。   但见一家偌大的酒庄前,用竹子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上挂满红菱,一片喜庆,台中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备有一套古朴的青瓷酒盏。   抬头望去,只见那高挂于半空的横幅之上赫然写着『一品酒庄新酒上市,欢迎前来品鉴』   高台旁围观的人群愈发多了起来,莫约过了半柱香的时辰,正当夏紫薰失去兴致要离去时,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捧着一个用红布遮住的托盘走上高台,神秘感十足的扬声说道:“鄙人姓刘,单名一个义字,今日是我们一品酒庄推出新酒的日子,新酒名曰千日醉,如果是滴酒不沾之人,饮一杯便会醉倒,若是酒量极好之人,饮了三杯后也会醉倒,因此,今日我们酒庄举办一次品酒大赛,谁能赢得今天的比赛,谁就能得到它。”   刘义将托盘上的红布掀开,一支洁白的玉笛呈现于众人眼前。   那玉笛是用软玉中之珍品,羊脂白玉所雕琢而成,它质地细腻、色泽湿润、莹和光洁,若用此笛来吹奏一曲,那音色绝对犹如天籁。   玉笛一出现,顿时引起台下一阵轰动,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叹:“谣仙笛——”   “不错,此笛正是谣仙笛,世间仅此一支!”   刘义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快速巡视了台下一圈后,缓缓开口:“今日的品酒大会,谁若能连喝五杯千日醉后,还能用此笛吹奏一曲的,那这支谣仙笛便归他所有。”   刘义话音刚落,便有许多人举手,争抢着要参赛,不料一番比赛下来,竟没有人能喝下第四杯酒,便直接醉得七晕八素的,被人抬下高台。   “这酒真有这么厉害吗,居然都没有人能喝下第四杯。”夏紫薰敲了敲手中折扇,一脸好奇的望着身旁蹙眉深思的男子。   无垢抬眸对上她询问的目光,打趣道:“你想知道,可以去试试啊!”   夏紫薰轻轻一笑,“我正有此意,你等着,我要把那支谣仙笛赢来送你,让你天天给我吹奏。”   无垢微微怔了怔,待反应过来时,夏紫薰已然轻点脚尖,跃上了高台。   她缓步至八仙桌旁,将手中折扇往桌上一放,在众目睽睽之下,连着将案上斟得满满的五杯酒饮下了肚。   刘义见状,忍不住对夏紫薰竖起大拇指,“公子好酒量!”语罢,他将谣仙笛取来递到紫薰面前。   辛辣的五杯烈酒下肚,夏紫薰的脸上此时已是绯红一片,她渐渐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起来,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后不动声色的暗自用法力压制住体内汹涌而来醉意,强装镇定的接过谣仙笛,目光平视着台下,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立于人群中,正用炙热视线凝望着她的男子。   她含笑着对上他如墨玉般深邃的星眸,仿若世界就只剩下他与她一般,眼中只看得见彼此。   心突然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动了起来,她想,这便是心动的感觉吧!   酝酿了片刻,夏紫薰将笛子缓缓凑到唇边,认真的吹奏了起来。   一阵清脆的笛音扬起,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入耳后让人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   一曲吹奏完,台下掌声四起,刘义当场宣布,谣仙笛归夏紫薰所有,台下的众人纷纷向夏紫薰投去羡慕的目光。   在一片呼唤声中,她只觉体内醉意再也压制不住,连脚下的步伐也愈发不稳起来,正要迈下高台的阶梯之际,手心突然一暖,却是她的手被牵住了,抬头,落在眼里的是他温柔的笑容。   无垢瞥了眼夏紫薰愈发绯红的容颜,柔声问道:“还好吗?”   “没事,只是头有些晕,没想到这酒还真醉人。”夏紫薰话音刚落,顿觉腰间被蓦然收紧,身子一轻,才发觉她已然被无垢那有力的臂弯揽入怀中。   将夏紫薰扶下高台后,无垢便轻轻推开她,耳畔立刻传来一声娇嗔。   “别闹,我头好晕,让我靠一会儿。”夏紫薰重新依回他的胸膛,埋头在他胸口蹭了蹭。   无垢见状,只觉一股蜜意充斥在胸臆间,突然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他蓦然变了脸色,将怀中醉意朦胧的女人打横抱起,本欲御风离去,突觉不妥,便沿路买了匹马,带着她策马离开了这繁华的街市。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1   夜已深,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被隔绝在繁华街市之外,有一条深蓝的晶莹河流蜿蜒至无尽远方,水声潺潺。   河岸旁,一棵盘虬卧龙般的古树静静在天与地之间伫立着,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像繁星在空中闪烁,有些刺眼,却十分晶莹美丽,透着不可捉摸的静谧。   古树下,无垢与夏紫薰倚靠着树相依而坐,朦胧得有些暧昧的月光透过树叶倾洒在两个人身上。   马儿被拴在一旁,睁着无辜的眼,默默看着不远处成双成对的身影。   “才五杯酒就把你醉成这样了,看来紫薰你的酒量很差劲啊!”无垢把玩着手中她送他的谣仙笛,眼神中透着复杂的光芒。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那酒可要比忘忧酒烈多了,我去买一坛来,让你也喝喝看。”说着,夏紫薰挣扎着起身,刚迈步,就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跤,所幸一条有力的手臂及时捞住了她。   无垢无奈的苦笑道: “行了吧,爱喝酒那人不是我,是檀梵,你要买啊,最好给他带个十来坛去,他肯定乐得合不拢嘴。”   “呵呵… 是啊,在我们五人中,就他最爱喝酒了。”夏紫薰轻笑着看向无垢,却只能看到两个微微重叠的模糊影子,不禁使劲摇了摇头。   “你看你,都醉成这样了,我们回去吧!”   无垢轻叹了口气,扶着夏紫薰向拴在一旁的马儿走去,岂料她却不肯,抱着他的手臂喃喃低语。   “不… 我不要回去…… ”夏紫薰闭着眼睛,不知是在对他说还是在说梦话。   无垢无奈之下,只好扶着人事不醒的她重新坐回古树下。   “紫薰,你不会是想在这儿露宿一宿吧!”无垢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眉心,轻笑出声:“那你慢慢在这儿待着吧,我可不奉陪了。”   见夏紫薰没了动作似是睡了过去,他动了动,想抽出手臂。   “别走… 留下来陪我…”感觉到怀里的东西要溜走,紫薰一下子着了急,更紧的抱住。   无垢被她拽的身子一倾,只得低俯下来。   看着夏紫薰那如蝶翼般纤长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脸颊绯红,唇角盈着浅浅弧度,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无垢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酒后吐真言这句话,思索了片刻,他试探性的问道:“紫薰,你喜欢檀梵吗?”   紫薰抿了抿唇,嬉笑道:“当然喜欢啦…”   听着她的回答,无垢瞬间感觉心凉了半截,苦涩的滋味在心头无限蔓延,   正当他黯然神伤之时,耳畔却突然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呓语,“你们我都喜欢,可…… 唯独无垢,我对他的…喜欢好像…不… 不一样……”   无垢不敢置信的凑近她,轻声问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夏紫薰睁开眼睛,迷离的望着他,弯唇道:“我说我对无垢的喜欢好像不一样,你听清了没?”   尽管语气中带着浓重的醉意,可还是能听得清楚。   无垢轻轻一笑,看着她绝美的粉颜,此刻带着醉意竟愈加动人,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她微烫的脸颊,动作轻柔,指尖竟有些许颤抖,眼中亦不自觉流露出深深的眷恋。   迷迷糊糊间,紫薰只觉脸上凉凉的,犹如七月的微风轻拂过脸颊,说不出的凉爽惬意。   她无意识的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肩头,微烫的脸颊紧贴着他坦露在衣襟外的颈脖。   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这样亲密的姿势吓了无垢一跳,心跳好像漏了半拍,然后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动了起来,热血一下子冲向他的大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感觉浑身像被火烧一样烫。   迟疑了片刻,无垢突然间便伸出手来,以一种绝对坚定的姿势揽住女子纤细的腰肢,修长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夏紫薰被这坚实的胸膛环着,一波一波的暖流传来,她渐渐阖上了眼睑。   睡意朦胧间,似乎是无垢的唇轻轻印在她额头上,痒痒的让她微醺了……   夜落星沉,月已中天,深林中,依稀可辨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凝神观微着什么,深不见底的眸中,似有凄凉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   甜文到此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亲们请做好被虐的心理准备哦 ^_^   千万不要猜测汐雅是后妈还是亲妈哦!对此我只能说,虐出不一样的精彩才是我所追求的创作巅峰。   虐心绝对不狗血,你们若想看无垢和檀梵开撕,那抱歉,这种狗血情节我写不出来   第一,无垢和檀梵是好兄弟,不可能为了紫薰开撕   第二,檀梵生性洒脱,只要紫薰幸福,他便会放心   ☆、Chapter 12      寒夜,洁白的雪花在凛冽的寒风中飘舞,不知疲倦的簌簌落下,满地的雪白在夜里显得格外刺眼。   然而蜀山上,却布置得一片喜庆,只因明日便是新掌门的接任大典。   早在蜀山被七杀派灭门之时,花千骨临危受命成为蜀山暂代掌门,如今事过境迁,她在白子画的陪同下返回蜀山欲传位于蜀山大弟子云隐。   各派掌门获蜀山邀请已悉数到场,就连远在莲城的无垢和夏紫薰,也受白子画的盛情邀请,而来参加蜀山的传位仪式,此刻的蜀山已然是宾客满堂。   不觉已到深夜,蜀山大殿内一片岑寂,唯有极少数的殿内有些微明的烛光闪烁。   清雅别致的内室里,夏紫薰闭眸盘膝而坐于暖榻上,浅紫光芒笼罩着周身,三千青丝无风自动,然而她的呼吸却不甚平稳,紧蹙的眉宇间更是透着一股浓浓的忧愁。   入定之时最忌心神不宁,这点她是再清楚不过了,然而此刻却无法静下心来。   夏紫薰素来心思敏感,自从那日醉酒后醒来,她便感觉到无垢对她有意的疏远起来,甚至于是在逃避些什么… 这些都未可知,但有一点不可否认,那便是她很在意他,她想,她应是对他动心了。   可他对她,究竟是何意,她却始终琢磨不透。   思绪蓦然至此,夏紫薰只觉体内气血翻涌,真气突然逆行起来,一口浊血涌上喉间,从唇角缓缓溢出。   她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忙凝神调息,将真气强行压回丹田。   不料这时,房门被从外推开,寒风迎面扑来,顷刻间杀机骤起。   夏紫薰一时岔气,险些走火入魔,睁开眼时,只见屋内漆黑一片,烛火早已泯灭,只有泛着寒光的长剑正悄无声息的直向她袭来。   来不及多想,夏紫薰幻化出冰羽剑,挥剑迎向来人,恍然间,还未使尽全力,那人已被她手中剑刃刺中心口,当即毙命于冰羽剑下。   夏紫薰隐隐有些不安,用法力催燃熄灭的蜡烛,房内顿时亮堂了起来,仔细一瞧,但只见倒在血泊中的那人,居然是太白掌门绯颜。   一瞬间,梦中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画面涌入脑海,夏紫薰顿觉头痛欲裂,双手死死的捂着头。   这一幕,正巧被守夜的蜀山弟子撞见了,那弟子见绯颜惨死在夏紫薰房中,当即吓得脸色煞白,拉长着嗓子嚷嚷道:“不好了,杀人啦!”   他话音刚落,便被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来的无垢敲晕了过去……   待白子画等人陆续闻声赶到时,却只见到了躺在血泊中的绯颜。   白子画疾步至绯颜身旁,伸手验了验他的鼻翼,见他没了气息,不由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掌门——”太白一众弟子见此情形,纷纷涌进房间,齐齐跪倒在绯颜身旁,悲愤之情溢于言表,“谁杀了我们掌门,是谁?”   霓千丈摸了摸胡子,慢条斯理的分析道:“各位且看绯掌门胸口的致命伤,显然是被剑刃所伤,而他又死在紫薰上仙的屋里,恐怕这事与紫薰上仙脱不了干系。”   霓千丈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议论纷纷,都断定绯颜就是夏紫薰所杀,不仅如此,还说什么夏紫薰本就是七杀的人,投身正派根本就是虚情假意,如今杀了绯颜就逃之夭夭了,应当将她抓回来处以极刑。   白子画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当即面色不虞,“此事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还请各位不要妄下断论。”   “还调查个什么啊,依我看这夏紫薰分明就是杀了绯掌门后,逃之夭夭了,尊上难不成还想包庇她?”温丰予的语气甚是咄咄逼人,他一向瞧白子画不顺眼,如今夏紫薰东窗事发,他自然是要落井下石一番。   “此事颇有蹊跷,若仅凭绯颜是死在紫薰房中,就妄自定她的罪,那吾等岂不成了是非不分之人,万一这其中另有隐情呢?”顿了顿,白子画清锐的目光迅速扫过面色各异的众人,浑身迸发出不怒自威的魄力,“所以,还请各位在事情还未弄清楚前不要妄下断论,此事我自会调查清楚,给太白一个交代。”   白子画的一席话,让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温丰予仍是不依不饶:“不管如何,她夏紫薰都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当务之急是将她捉来仔细审问一番。”   “此事还用不着温掌门操心。”白子画冷冷的瞥了一眼温丰予,而后甩袖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一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   前方高能虐风来袭,亲们请做好准备^_^   关于绯颜,我知道电视剧里他死在无垢手上,但这里之所以改成紫薰,全是剧情需要   看到这里,不知道亲们有没有感觉到浓浓的阴谋,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呢?幕后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大家不妨猜猜看哦~   ☆、Chapter 13      清晨,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经过大雪一夜的飘零,天地之间只余白茫茫的一片。   偏僻而荒芜的深山里,建有一座简陋的木屋,木屋被白雪覆盖着,与银装素裹的大地皓然一色,倒也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安逸。   晨光穿过镂空的木制窗桕投射进来,照亮一室昏暗,暖榻上,曼妙身姿盈盈而卧。   身着一袭简单布衫的男子临榻而立,凝望着睡梦中的女子,眼中尽是掩不住的忧虑。   昨夜   那突然造访的人,将昏迷不醒的她送来此处,只留下一句‘照顾好她’,便一脸决然的匆匆离去了。   至今   也不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敲门声赫然响起。   男子收回神思,移步至门口,拉开房门,一道白色身影映入眼帘,微微诧异道:“呦,今儿这是什么风啊,居然把你白子画这尊大佛给吹来了!”   白子画直接越过檀梵步入屋内,淡淡的环视了一圈,目光在瞥见躺在床榻上,昏睡不醒的女子时,眼底似有情绪波动,微微怔愣后,双眸渐渐恢复如常,一如既往的静若明渊,不起波澜。   檀梵关上门,缓步至屋内仅有的一张木制八仙桌旁坐下,执起茶盏,斟了俩杯热茶,“子画,过来坐。”   白子画移步至桌旁,落座于檀梵对面,径自端起茶,轻啜了口温热的茶水,顿觉一口苦涩。   檀梵见白子画面色有异,顿觉不安,“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昨夜绯颜在蜀山被杀,死在紫薰的房中。”白子画微微沉吟,脸上表情凝重,“就在所有人都断定紫薰是杀死绯颜的凶手时,无垢突然出现,说人是他失手所杀。”   闻言,檀梵的双眸蓦然睁大,幽邃的瞳仁霎那间被一片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满满充斥,连眼晴深处都震出了无数颤抖的涟漪,甚至自己狠狠倒抽了几口冷气也完全不自知。   他皱了皱眉,竭力抑制住心底那即将突破心腔桎梏暴涌而出的心绪,久久不能成言。   恍然间他才明白   昨夜   无垢送紫薰来时,那一脸的决然……   良久,檀梵暗暗吐出口气,收敛心神,偏头望着白子画,“绯颜为何会夜闯紫薰的房间,这些你可有详细调查过?”   白子画轻轻颔首,蹙眉道:“他中了矢魂术,应是被此禁术操纵行刺紫薰。”   “矢魂术此等禁术,居然还有人使用?”檀梵的心微微一沉,“若是如此,那使用此术操纵绯颜的人,最终地目的无非是要让紫薰身败名裂,子画,你说这些会不会是杀阡陌所为?”   “不会是他的,他若想对付紫薰,大可光明正大的,没必要如此歹毒,暗箭伤人。”白子画微微摇头,对檀梵的猜测持否定态度。   气氛一时间无比沉重,俩人的眉目间皆是难掩的惆怅,如今敌在暗,他们在明,身边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略微思索后,檀梵若有所思的开口:“那你打算如何处……”   “我自有分寸。”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白子画迅速打断他,语气坚决,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檀梵,这段时间你且照看好紫薰,尽量别让她知晓无垢的事。”   檀梵郑重的点点头,与白子画对视一眼,彼此之间已是心照不宣。 作者有话要说:  ——————————————   汐雅来解释一下矢魂术,使用它的人若想用它来操纵别人,那他必须要比被操纵的那人法力高强,所以檀梵怀疑杀阡陌,其一是因为杀阡陌比绯颜法力高,其二是杀阡陌和紫薰有过节   ☆、Chapter 14      蜀山的传位仪式,因惊现命案,突遭变故而被迫中止。   白子画带着花千骨及自首的无垢返回长留,经过三尊会审后,念及事出有因,无垢也是失手才杀了绯颜,便判他诛仙台上领受二十根销魂钉之刑,而后将其关禁闭于长留思过崖上五年之期以示惩戒。   刑罚之期便定在了五日之后,此消息一经传出,立刻轰动了整个六界,无垢杀死绯颜而要受刑罚一事,一时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了六界中人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   然而这一切,夏紫薰却丝毫不知情,她在蜀山的记忆已被无垢事先抹去,再加之醒来后,檀梵又留她小住些时日,因一时盛情难却便留了下来。   这深山里偏僻而荒芜,与世隔绝,外界之事自是传不到此处。   ———————————————   暮色渐深,落日的余辉倾洒下来,将偌大的长留山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花千骨练完剑回到绝情殿,正欲去后厨准备做晚膳,忽听到一阵缥缈的笛声传来,当即心神一动,便循着笛声来到清心园。   远远便见一修长挺拔的身影迎风而立,面朝着夕阳,衣袂飘飘,墨发飞扬,玉笛横在薄唇边,吹出的旋律舒缓优美,宛如溪水玎玲,令人心旷神怡,好不醉人。   “这笛声原来是无垢上仙吹奏的啊,真好听!”   花千骨喃喃自语,而后闭目细细聆听起来,笛音袅袅间,仿佛诉说着吹笛人无限的思念,让她不由自主的陶醉其中。   白子画的琴音她也经常听,可他的琴声中却不曾带有这种情愫,正如他本人一样,心中虽存着大爱,却只有天下苍生。   无垢虽说是待罪之身,在长留却也倍受尊敬,在刑罚之前,白子画将其留住于绝情殿中。   一曲还未听完,花千骨忽感肩头被人轻轻拍了拍,转头一瞧,三魂七魄顿时在白子画那淡然如水的目光中惊飞了一半。   “啊!师… 师父……”花千骨忙拱手朝白子画鞠了一躬。   “我今日教你的剑招练得怎么样了?”   面对白子画严肃的询问,花千骨显然有些底气不足,讪讪的笑了笑,巧妙的转移话题:“回师父,小骨刚练剑回来,正准备去做晚膳呢。”   白子画点点头,“那你去吧,今晚为师就不陪你用晚膳了。”   “知道了,师父!”花千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白子画目送花千骨离去后,移步至无垢身旁,与他并肩而立,却并不开言,只是默默的当一个倾听者。   婉转的笛声牵动了落日的余辉,恍若长空里万点花瓣纷纷飘落,将凝重的图画点缀成一副梦的意境。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5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   转眼间,已是五日之后。   夏紫薰这几日与檀梵窝在这深山中,没事便替住在附近的贫苦村民们问诊施药、悬壶济世一下,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倒也十分惬意。   和煦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向人间,为这寒冬带来丝丝暖意。   夏紫薰瞧着今日阳光明媚,便趁着檀梵凝神入定之时,留下一纸书信,拎着篮子上山采药去了。   不料来到一处悬崖峭壁之上,便与乘着火凤翱翔于天际的杀阡陌不期而遇。   杀阡陌居高临下的看着夏紫薰,轻轻摇动手中的羽扇,“呦,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到哪儿都能遇见你,真扫兴!”   夏紫薰无意搭理杀阡陌,自顾自的蹲下身子采摘着生长于悬崖边的几株野灵芝。   见她并不搭理自己,杀阡陌却也不以为意,难得的耐着性子嘲讽道:“我瞧着你呀,和白子画真不愧是天生一对,一样的无情无义,对自己的至交好友都能如此狠心对待。”   “你这话什么意思?”夏紫薰手中的动作一滞,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呵… 怎么?这会儿就装傻啊?”杀阡陌冷笑一声,眸中尽是冰封千里的寒意,“那个什么叫无垢的,前几日不是才为了救你而杀了绯颜来着么,这不,今天就被白子画在诛仙台上罚了二十根消魂钉,那惨状啊,我瞧着都不忍心呢!”   “什么?”夏紫薰的双瞳骤然紧缩,被他的话震惊得身子一晃,脑中如遭雷击,刹那间一片空白,连意识也停顿了那么一两秒,然而只是片刻,她便稳定了心绪,蓦地起身,抬头盯着杀阡陌,“你以为你说的我会信吗?少在这儿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她的声音虽平稳不起波澜,然而只有紫薰自己知道,她的心在颤抖。   不能信… 绝对不能信…   若说无垢为了救她杀了绯颜,为何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所以,杀阡陌肯定是骗她的   无垢现在应该在莲城好好待着,不可能会跑到长留受刑罚…   杀阡陌眯起眸子细细欣赏了一番她看似无动于衷的神色,而后状似惋惜的摇头叹息:“我还真替那个无垢感到不值呢,居然为了救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女人,而弄得声名具损。”   紫薰心中一震,藏于广袖中的手蓦然紧握起来。   “再说了,本君何时骗过你?你若不信,大可去长留一探究竟,我估摸着呀,他这会儿应该已经被关禁闭去了。”   杀阡陌冷冷的丢下这番话后,怒甩袖袍,乘着火凤离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于眼前,夏紫薰这才卸下心防,任由不安和恐惧感在心头无限蔓延,她怔愣了片刻,幻化出冰羽剑,御剑冲上云霄,急速往长留方向飞去。   夏紫薰一来到长留,便直奔诛仙台而去,不料来到此处,却只见着几个弟子,而那些弟子们,正在清洗着诛仙柱上遗留的血迹,可想而知这里方才经历过什么。   如此看来,杀阡陌的话是真的…   思及此,夏紫薰的心不可抑制的一点点揪痛了起来,她重重一口咬住自己的下唇,殷红的血丝立即自齿间溢了出来,眼中缓缓漫上的悲痛之色深若沧海。   上前拽过一名弟子,神情激动的质问道:“无垢呢?他现在在哪儿?”   “回… 回禀紫薰上仙,无垢上仙已被尊上关… 关禁闭去了。”那弟子明显被紫薰给吓着了,说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夏紫薰不耐的低吼道:“关在何处?”   “弟… 弟子不知,还…还请上仙去绝情殿问一问尊上便可知晓。”大抵是见多了夏紫薰温婉大方的样子,如今的她,浑身迸发着摄人的凌厉气息,直叫人不寒而栗,更是让那弟子低垂着头不敢直视。   突然间,周遭的压迫感消散了,那弟子小心翼翼的抬眸望去,只见原本立于面前的人早已渺无踪影。   绝情殿中,一如既往的静逸。   花千骨端着做好的桃花羹来到白子画的房门前,正欲抬手敲门,忽觉身后寒风刺骨,转头一瞧,却只见一道紫光快速冲来,淬不及防间,花千骨被那紫光震得一个踉跄,连着手中的桃花羹一同摔倒在地。   抬眸望去,只见那道紫光直接撞开了房门,冲进了屋内。   ‘不能让人打扰师父调息,他刚才可是为了给无垢上仙疗伤消耗了不少真气呢!’   心中如此想着,花千骨快速从地上爬起,顾不上摔得紫青的手肘,警惕的朝门口望去,只见那横冲直撞闯入屋内的人,居然是夏紫薰,而她显然情绪失控,此时正怒不可遏的揪着白子画的衣襟,厉声质问无垢上仙被关在何处。   见此情形,花千骨当即惊得目瞪口呆,她还从未见过有谁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揪着自家师父的衣襟厉声质问呢。   紫薰姐姐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啊!   花千骨由衷的对夏紫薰敬佩起来。   然而此时,白子画注意到了在门口偷窥的花千骨,立刻对她投去一记警告性的目光。   花千骨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乖乖的收回目光,溜之大吉了。   白子画心知夏紫薰情绪失控,便不与她计较,轻轻掰开她揪在他胸前衣襟的手,随手理了理被她抓得起了褶皱的衣袍后,静静凝视着她眼晴,却见她眸光翻涌着无尽波澜,透着难掩的悲痛和焦灼,完全不复平日的清冷沉静。   “无垢他到底被关在哪儿?我要见他…”夏紫薰虽意识到自己如此有些失态,但她此刻却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着见一见那人。   “他是被罚关禁闭,你想见他,五年之后再来吧!”   白子画表面上虽波澜不起冰冷如初,可心底却十分为难,且不说长留律法不容许,就是无垢本人,也是不愿紫薰去见他的。   时光凝固,深默静止,压抑蔓延。   白子画盯着久久没有动静的夏紫薰,本以为她会就此拂袖离去,却不曾想,冷傲如她,居然也会为了见无垢一面,而不惜对他屈膝下跪。   “子画,求求你,让我去见见他!”夏紫薰语带恳求,眼眶里盈着焦灼的晶莹。   “紫薰,快起来。”白子画微微一惊,忙伸手欲将夏紫薰从地上扶起,岂料她却不依,看向他的眸中透着倔强之色。   白子画顿觉恼怒不已,眉峰紧紧蹙起,伸手一把握住夏紫薰的白皙的手腕,将她强行从地上拽起,沉声道:“你不是想见他吗,好,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夏紫薰猝不及防被他拽起,不禁一愣,下意识的挣了挣,不料被握住的手腕又紧了几分,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还来不及反应,已被白子画连拖带拽的往门口走去。   刚出房间,便遇见了前来看热闹的笙箫默,白子画并未理会,直接不由分说的拽着夏紫薰御剑飞离了绝情殿。   笙箫默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良久才收回目光,转了转手中的折扇,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6      长留后山,有一处名为思过的山崖,崖上十分宽敞,建有一间竹屋,竹屋四周被葱郁环绕,拢罩着一层坚不可摧的结界,这里便是无垢被关禁闭的地方。   白子画带着夏紫薰来到竹屋前,透过敞开的窗子向屋内望去,但见无垢双目紧闭,身子软软地躺在暖榻上,静静沉睡着,眉目如画,神情安详,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可他那明显换过的衣衫,却分明渗出丝丝鲜红的血迹,在素白的衣袍上晕染开来,形成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色花朵,完全可以想象衣衫下是怎样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创痕。   夏紫薰见此情景,顿觉心口一紧,锥心般的疼痛席卷而来,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触那道将他与她隔绝住的结界,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欲说出口话转变为一声声压抑的抽噎,最终泣不成声:“对不起… 都是…我连累了你…”   白子画看着夏紫薰潸然泪下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落泪呢!   在他的印象中,她素来坚毅,即便是与他们几个男子相比,也丝毫不逊色,哪怕受再重的伤,遇到再大的挫折,她也从不曾流泪,甚至于在他们心中,已然将她归为一个无泪之人。   然而此时此刻,夏紫薰却再也无法保持那份自己素来引以为傲的淡然冷静,只觉被好友欺瞒的愤怒狠狠揪扯着她的心,一点点将她的理智吞没殆尽。   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杀阡陌说无垢为了救她而失手杀了绯颜,自己会完全没有半点印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檀梵和白子画绝对在刻意隐瞒着她什么…   思及此,夏紫薰便暗自决定要带无垢离开这里,绝不能任由着他被关禁闭,心中如此盘算着,手中已然快速结印,运气击向结界。   “紫薰,你疯了?住手!”白子画猛然一惊,正欲出手阻拦,却被夏紫薰接踵而至的话生生制止。   “我要带他离开,你今日若阻拦我,那我们便友尽于此。”   紫薰保持着结印的手势,手中凝起的浅紫光波却愈发强烈起来,狠狠冲击着拢罩住竹屋的结界。   闻言,白子画身形一顿,抬起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后,缓缓垂下,语重心长的出言劝诫:“紫薰,住手吧,你要知道,你若强行带他走,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带他走。”紫薰仍是一意孤行,态度坚决。   白子画眼晴里复杂的光晕缓缓流转,黯淡明灭,归于寂静。   他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内心十分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就带她来这里,可现如今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她的性子就是如此冲动,一旦决定了的事,谁也无法更改,他若执意阻拦,她势必会豁出性命不要…   终归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夏紫薰不惜冒着元气大伤的危险,全力以赴时,结界终于被冲破。   结界一破开,夏紫薰便迅速推门而入,不料这时,无垢却已然清醒了过来。   他正强撑着想要坐起身子,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一瞬间痛得冷汗涔涔,脸色也更加苍白了起来。   夏紫薰疾步上前,小心翼翼扶着他坐在床沿,眼中充满了对他的无限心疼,“无垢,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微微怔了怔,瞥了眼窗外那面露为难之色的白子画,而后坚定的推开她扶着的手,厉声质问道:“紫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闻言,夏紫薰的心微微一沉,抬眸对上无垢那漆黑如渊的瞳眸,此时,那眸中好似有燎原火焰在叫嚣肆虐,浑身毫不掩饰的怒火直冲她的心田,让她不由得身子一抖,心底泛出几丝俱意,这样的无垢,她从未见过。   突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我……”   无垢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你还嫌连累我连累得不够吗?”   紫薰犹如冰雕一般僵在原地,紧咬着下唇,眉目间透着几分凄楚,她的心亦随着他的话,正一点一点往下扯拽,带出缕缕疼痛的血丝,于胸膛里震出一声声暗哑的哀鸣。   看着她瞳眸中那触目惊心的伤痛,无垢闭上了眼,将脸偏向窗外,竭力压制住心底的不忍与难受,用尽全力低吼道:“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听着他决绝的语气,夏紫薰的脑中只觉得嗡的一声,瞬间炸开,整个世界仿佛轰然倒塌,陷入了一片灰暗和沉寂中…   静默许久后,深吸了一口气,她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脆弱与哀求。   “无垢,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若不愿离开,那便让我留下来陪着你。”   听着她声音中明显的哭腔,无垢的身子猛地一颤,心瞬间如针扎般难受起来,敛眸凝望着面前的夏紫薰,欲语还休,却终是撇过头去,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感受着无垢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决绝与冷漠的气息,紫薰忽然笑了,那笑仿若彼岸花开,妖娆而又绝艳,却凄楚而惊心。   她的手蓦然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利用身体上的疼痛感将眼中盈着的泪水一点点逼回眼底。   转身,一步步往门外走去,单薄的身影透着从容,衣袂翻飞间,却平添了几分落寂。   无垢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口,眼中突然渗出了点点泪光,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有寒风从指尖悄然划过的虚无,只余一室清冷与沉寂无声蔓延…   夏紫薰浑然不觉自己是如何走出竹屋的,此刻她只感觉有无限痛楚充斥在胸腔里,痛得连心都在颤抖,可眼睛里却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那一刻她才发现,有些痛,痛到极致,那便叫麻木……   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涣散,有些疲倦地闭起了眼晴,恍惚间,只觉得有谁在她将要倒地的时候迅速移至她的面前,并伸出双臂将她拦腰抱起。   她的身子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在意识即将归于黑暗前的最后一刻,耳畔隐隐传来了那清朗淡然的声音。   “这就是你说的,一旦爱上,便会不顾一切的去爱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快来猜猜看,说中了就加更哦^_^   1.无垢为什么这么做,让紫薰伤心?   2.文章最后那句话是谁说的?   ☆、Chapter 17      绝情殿中   浅色的纱帘随风而荡漾,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投射进来,留下点点斑驳的光影,殿内茶香缭绕。   笙箫默抱臂斜倚着门框,一双曜石般晶莹透亮的眸子凝视着门外,眼角的余光却饶有兴趣的瞥向殿中来回踱步的男子,爽朗一笑,“我说檀紫上仙啊,你还是坐下来喝杯茶,耐心等候吧,谁让你来得那么不及时呢,我师兄和紫薰上仙这前脚才刚走,你后脚就来了。”   “也罢,有子画陪着,应该没事。”檀梵暗自松了口气,心中的焦灼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笙箫默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故意卖起关子:“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檀梵剑眉一挑:“你这话是何意?”   “方才我师兄出门时,面有怒色,显然是被紫薰上仙气的不轻啊,我估计……”   笙箫默正话说间,一道白光闪进殿中,仔细一瞧,竟是白子画回来了,而他怀中打横抱着的女子,却是夏紫薰,只见她双眸紧闭,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还清晰可见,紧蹙起的黛眉更是透着几分凄楚之色。   “这是怎么了?”檀梵和笙箫默异口同声的问道。   白子画皱了皱眉,并未急着作答,而是兀自抱着夏紫薰步入内室,将她轻轻放置在床榻上躺好后,撂了撂衣摆,落座在床沿,拿起她的手,正欲过渡一些真气给她,不料却被尾随而来的檀梵出言制止。   “我来吧!以免你真气过度消耗。”   白子画轻轻点了点头,起身,让檀梵坐于床沿。   “你带她去见无垢了吧!”檀梵渡了些真气给紫薰后,拿过一旁的被褥细心地给她盖上。   “是啊,你也知道她性子倔,不带她去是不会罢休的。”白子画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略显无奈。   脑海中压抑不住的回忆起刚才思过崖上的那一幕,无垢的不忍与纠结,紫薰的泪水,以及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放,让他的心瞬间涌起了无限伤感。   檀梵笃定的看向陷入沉思中的白子画,“她这一去,肯定又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白子画筹措半响,才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她自己强行冲破结界,伤了元气。”   檀梵轻叹了口气,神色间颇为自责:“都怪我,没照看好她,我想,她心里现在肯定在怪我们有意隐瞒着她。”   白子画伸手轻轻拍了拍檀梵的肩,“不必自责,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该发生的我们也阻止不了。”   闻言,檀梵原本紧蹙着的眉峰渐渐舒展了开来。   ——————————————   夜,寂静无声   被结界笼罩住的竹屋内   无垢正倚窗而坐,眉目低垂,静静凝视着手中握着的泥人雕塑。   月光穿过窗棂,洋洋洒洒的投射在他身上,看上去,竟让人倍感萧条与孤寂。   这时,敲门声骤然响起,一布衫男子步入房内。   他抬眸望向来人,微微怔愣了片刻,而后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泥人雕塑快速掩藏于广袖中。   “檀梵,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些药来。”檀梵移步至窗边,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到他手中。   无垢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瓷瓶,抿唇一笑:“劳你挂心了!”   “无垢,有些话,我便直说了!”   檀梵直直的注视着无垢,略一沉凝后,终是问出了口:“你爱紫薰对吧?”   屋内的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   被檀梵如此直白的问出口,无垢心内蓦然一惊,深邃幽暗的眸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丝复杂,但口中却还是不由自主,坚定不移地说出了那个字,“是!”   话一说出口,无垢只觉心里莫名地沉重起来…   见无垢并未否认,檀梵虽欣赏他的坦白,却也不禁黯然的垂下眼睑,心头一阵苦涩。   这么多年的执念,如今也该放下了。   略微沉吟,他缓缓抬头,撞见的是无垢那充满愧疚的神色,微微酝酿了片刻,冲着他豁然一笑,“这世上最不能勉强的便是感情,而我也看得出来,紫薰爱的人是你,既然你们是俩情相悦,如此我便也放心了,希望你们能早日挑明心意,不要再互相伤害了。”   听着檀梵由衷的话,无垢明白他这是要放手了,紧绷着的心顿觉轻松了不少。   直到此时此刻,无垢才明白,原来,有一种爱竟可以如此卑微,卑微到甘愿舍弃一切,甚至连嫉妒都不敢有,只愿静静地,守护着心爱的人,只要她幸福,便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没看到纠结的三角虐恋,亲们是不是很失望啊?   抱歉,真心写不出檀梵和无垢为了紫薰开撕的场景   我心中的檀梵生性洒脱,在剧中之所以无法放手,那是因为子画不是紫薰的良人   而在这文里,檀梵看到了无垢对紫薰的付出,知晓他也爱她,便可以彻底放手了。   而无垢,虽最难的是拿起,但不想把他写成口是心非,自欺欺人的人(绝对不会为了虐而故意设计虐心桥段)   然后,在无垢刚开始知晓紫薰心意时,也就是我文里紫薰送无垢谣仙笛那里,无垢之所以对紫薰疏远,是觉得自己横刀夺爱,对不起檀梵   但同时,面对檀梵直白的问话,他也不想欺骗他,就直接承认了他爱紫薰   呼呼~ 果然,汐雅不适合写纠结虐心的三角恋,我个人比较向往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然后那啥,总感觉我把白子画洗白了,把他写得比原著和电视剧里有人情味,重情重义多了,最起码对五上仙的情谊就重视多了,亲们觉得这样写是好是坏呢?   各位可以给汐雅提提建议,我好改进改进^_^   ☆、Chapter 18   夏紫薰醒来时,已是翌日黄昏。   房内燃着安神香,透过袅袅余香,原本有些氤氲朦胧的眼神慢慢恢复往日清明。   她起身环顾了屋内一圈,赫然发现自己所处的房间竟然是白子画的绝情殿。   忽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思过崖上所发生的一幕幕,耳畔亦不断回荡着无垢那绝情的话,一句句戳在她心间,连呼吸都牵扯到心痛。   她抬手捂着心口,缓缓蹲下身子,怔怔看着黑曜石铺成的地板失神,连檀梵走了进来也浑然不觉。   望着目光呆滞,神情悲戚的夏紫薰,檀梵只觉得无比心疼,忙走上前,蹲在紫薰身边,侧头看着她轻声问道:“紫薰,你怎么了?”   “是啊,我怎么了?”夏紫薰回过神来,带着依旧伤痛的眼神怔愣的看向檀梵,也自问了起来。   “你是在怨我,隐瞒着你无垢的事吧!”檀梵垂下眼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的让人听不清楚,“紫薰,你要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听着檀梵诚恳的话,再回想起自己为了无垢失去理智所做出的那些事,夏紫薰幡然醒悟,她差点酿成大错了,如果当时她执意带无垢走了,那最为难的莫过于白子画,而无垢,之所以那么决然的赶她走,一定也是为了她着想…   思绪蓦然至此,夏紫薰倏地站起身,迈步朝门口走去,不料却被檀梵那挺拨的身躯拦住了去路。   “紫薰,你去哪儿?”   看着他担心不安的眼神,夏紫薰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暖流,对着他安慰地笑了笑,眼中的悲痛已尽数敛去,恢复如常,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我担心无垢的伤,只是去给他送些疗伤的药。”   檀梵见状,如释重负般的暗自松了口气,“不必担心,子画早已给他运功疗过伤,我也送了些药去了。”   夏紫薰轻轻颔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白影,定睛一看,却见白子画正缓步走了进来。   紫薰忙低垂着头,一时惶然的不知该如何面对白子画。   白子画从檀梵那豁然开朗的神情中看出了个大概,悬着心顿时放了下来,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檀梵,你不是说要等紫薰醒了,我们几人共饮一杯的吗?”   “知我者莫若子画也!”檀梵豁然一笑,定定的看着不发一言的女子,“紫薰,你意下如何呢?”   夏紫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相携着来到绝情殿外的清心园,围桌而坐。   石桌上堆放着几盘精致可口的糕点,以及那装了满满一壶的忘忧酒。   如今正值寒冬,满园的梅花争相盛放,簇拥在枝头,倒是平添了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美。   在一片静谧祥和中,暮色悄然降临,一轮明月冉冉升起,带来了繁星璀璨的夜空。   酒过三巡,几人已是有些微醉。   夏紫薰酝酿了一番情绪后,侧头直视着身旁那白衣翩然的男子,喃喃低语道:“子画,之前是我太过冲动了,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听着她充满歉意的话,白子画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知道给我添麻烦了,就收敛收敛你那倔强的性子。”   “子画啊,这事就用不着我们操心了。”檀梵仰头望向天边的星辰,眼底一片释然,“紫薰这性子,无垢自会好好管教的。”   他这话说得很随意,语气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可偏偏就是这份随意,叫人听得心底微痛。   紫薰略微沉吟,转头对上檀梵无声望过来的眼神,柔美的脸庞忽然多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歉疚。   檀梵本人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反而极淡极浅地笑了笑,“如今,你身边有无垢守护着,我也可安心去悟道修行了。”   他此生有幸能够遇到她,与她义结金兰,并肩游历天下,度过一段欢乐的时光,能够拥有一份羁绊永生的感情,哪怕与她之间只是纯粹的友谊,也已经很好很好了。   这一霎那,他的眼神忽然变幻万端,有怀念、感慨、忧伤、欣喜… 翻卷无休,最终归于沉寂。   白子画遥遥望着檀梵淡然微笑的脸庞,忽然间便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又变回了初相识时,那个洒脱豪爽的檀梵上仙。   檀梵默默执起酒盏,轻啜了一口香醇的酒后,一时兴起,出言提议道:“不如趁着今日如此的良辰美景,子画你来抚琴一曲,再配上紫薰的绝美舞姿可好?”   闻言,夏紫薰与白子画对视一眼,而后十分默契的点了点头。   皓月当空,朦胧美的同时还透着丝丝寒意。   如天籁般的琴声在园中缓缓响起,只见梅花树下,一白衣男子席地而坐,双手环抱着流光琴,修长的手指轻轻拔动着琴弦,时而缓慢,时而如流水般潺潺而下,奏出的琴声含蓄柔美,悦耳之极。   风过境,无数花瓣从枝头卷落,洋洋洒洒地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朵朵,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漫天花雨中   一女子美目流盼,青丝墨染,伴随着琴音,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舞姿飘忽若仙,轻盈而优美,云裳翻飞间,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是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无数娇艳的花瓣随着女子绝美的舞步飘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不真实,仿佛只是一场绚丽的梦境,梦醒后,一切又会归于沉寂…   不远处的石桌旁,眉宇间尽是豁达的男子,如痴如醉的看着女子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他就这么静静凝视着她,眼神里似有依恋和不舍快速掠过,徒留下淡淡的悲凉。   一曲终了,舞步静止,漫天梅花纷纷扬扬地洒落,留下满地的嫣红,好不绚烂。   然而,那欣赏的人却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   徒留下花雨中抚琴起舞的男女,相望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 误会澄清,给了檀梵一个美好的退场方式   其实,我脑海中最美的画面应该是子画和无垢一琴一萧合奏,东华和檀梵对饮,紫薰翩然起舞   五上仙齐聚,多么绝美的画面   不过,这章文里最后抚琴起舞的场景也是为了给檀梵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亲们看完感觉如何?是否觉得美中带着点淡淡的哀伤呢?   ☆、Chapter 19   长留后山,满目苍翠。   一株株翠竹高耸挺拔,如同一道绿色的屏障,将被结界拢罩住的竹屋环绕其中。   竹屋前,依稀可见一道幽幽倩影迎风而立,隔着结界,默默凝视着竹屋内那倚窗而坐的男子,只见他双目紧闭,神情安详,浑身散发着圣洁的银光,显然是在入定。   阳光穿过枝叶倾洒下点点斑驳的光影,女子明艳的容颜,冷傲如初,可那孤单的身影却无端染上了一丝落寂,徒留下淡淡的悲凉,在无声中蔓延。   时光荏苒,不觉间已过去了四年。   这四年里,夏紫薰每次克制不住心底对无垢的思念,也只是来到此处,如同现在这般,远远的看他一眼。   这个中原因,一方面是不想打扰到他清修,而另一方面,却是自尊心使然,毕竟他说过不想见到她…   现如今,她在长留为新弟子们传授课业,暂住于绝情殿中,偶尔无事便会外出寻些奇花异草,调香炼药,日子倒也过得还算充实。   倒是白子画,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平日里要应付七杀抢夺各大门派的神器不说,还要给他那个徒儿花千骨解决各式各样的麻烦,对此,她往往只是冷眼旁观,毕竟又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时刻,再说了,这是他自己的事儿,她既不想管,也懒得插手。   风,轻悠悠地吹拂着竹林,竹叶在微微地颤动着,发出有节奏的鸣响。   直至竹屋前那孤傲的倩影御风离去,屋内倚窗而坐的男子才缓缓睁开双眼,失神的望着女子离开的方向,眉目间尽是深深的眷恋。   ——————————————   夏紫薰离开思过崖后,便径直往三生池而去,她打算带些池水回绝情殿,调制香料。   不料来到此处,却见花千骨正与一个文弱书生发生争执,而她的灵宠糖宝,在一旁手忙脚乱的劝说着。   这书生便是东方彧卿,夏紫薰曾见过几次。   三人见夏紫薰来了,忙停止争执,恭敬的对着她行了个礼。   夏紫薰无心理会三人,兀自在池边蹲下,掏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子,去灌装那池水。   花千骨见夏紫薰在此,也不愿再同东方彧卿争执,转身准备离去,不料东方彧卿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回了池边。   “骨头,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花千骨十分不耐的甩掉东方彧卿的手,不知是否是她用力过猛,竟生生将东方彧卿甩得一个踉跄,直向着蹲在池水旁的夏紫薰撞去。   而他这一撞,势必会将夏紫薰撞进池水里。   花千骨猛地一惊,看来自己又要闯祸了,此刻她脑海中已经不自觉浮现出白子画厉声训斥她的画面了。   然而,就在东方彧卿即将撞上夏紫薰的那一刻,只见她一个侧身躲过,不曾想东方彧卿却趁机抓住了她的衣袖,连带着她一起朝绝情池水里跌去。   夏紫薰心知这绝情池水她是万万触碰不得的,情急之下,忙运气稳住身形,连带着将东方彧卿也拽回池边。   淬不及防的,夏紫薰只感觉被人抱了个满怀,一双有力的臂膀环在她腰间,温热的触感隔着衣衫隐隐传来,鼻尖萦绕着的是陌生男子的气息。   而这抱住她的男子,不是东方彧卿又是何人…   一旁的花千骨和糖宝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东方彧卿戏谑一笑,微微低下头,双唇紧贴在夏紫薰的耳畔,“在下早闻紫薰上仙喜欢调香,不知您身上散发的这香味,可是你自己调制的?真是好闻至极呢!”   东方彧卿温热的气息尽数倾吐在夏紫薰颈间,惹得她的身子一阵微颤。   夏紫薰顿时恼羞成怒,眸中点点冷光聚集,迅速将东方彧卿推开,扬手朝着他俊逸的脸庞狠狠扇去,不料却被他抓了个正着。   东方彧卿轻扬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目光饶有兴致地盯着夏紫薰上下打量了一番,“女人,还是温柔些的好,紫薰上仙,你觉得在下说得对吗?”   夏紫薰厌恶的挣开被东方彧卿握住的手腕,竭力克制住即将暴走的情绪,御风离去,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出手直接取了东方彧卿的性命。   望着夏紫薰急促离去的身影,东方彧卿收起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情,笑意在唇角缓缓凝结,眸中瞬间迸发出了狠厉的光芒,然而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   “东方大学士真是胆色过人啊,连紫薰上仙这般冷艳的美人都敢惹。”   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东方彧卿偏头望去,却见笙箫默不知何时出现在此,正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儒尊这是在替你师嫂打抱不平吗?”东方彧卿剑眉一挑,而后非常无辜的摊了摊手,“不过,你可别误会啊,刚刚只是场意外,再说了,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   花千骨担心笙箫默会为难东方,忙出言解释:“儒尊,方才的事真的只是场意外,不关东方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推了他一把,才……”   “哈哈哈…”听着花千骨的话,笙箫默突然大笑出声,上前一步,用折扇轻敲了一下花千骨的头,随即御剑离去,留给众人一道潇洒的背影。   ————————————   不觉间,已是暮色四合。   白子画处理完门派中的事务,回到绝情殿,便径直往夏紫薰所住的庭院走去,他正好有件事想问她来着。   不曾想刚来到此处,便见着这样一副情景。   只见夏紫薰端坐于案前,摆弄着堆放在桌案上的香料,她神情虽淡漠,平日里清冷孤高的一张脸却在此时清晰可见愠怒之色。   而花千骨则低垂着头站于一旁,全然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   白子画微微怔愣了片刻后,步入屋内,目光快速掠过面色各异的俩人,最终停留在了花千骨身上,“小骨,你可是又做错了什么事?”   听着白子画略显严肃的语气,花千骨一时紧张得不知所措,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细汗,还未想好该如何回答时,夏紫薰已然率先发话。   “子画,你来得正好,快把你这徒儿领回去,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   夏紫薰说完这番话,便起身步入内室,往日里温婉柔和的眸中在此时泛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谁也不理,竟是要与世隔绝一般。   白子画见状,不动声色的放开神识窥探花千骨的识海一番,想看看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惹到紫薰了,不料却意外的从花千骨的识海中看见了三生池旁发生的那一幕,这才明了夏紫薰动怒的原因,不是因为花千骨。   然而这些,心思单纯的花千骨却丝毫不自知,一心只觉得是自己的错,便替东方来向紫薰道歉,殊不知,她此举,却只会让紫薰更加恼怒。   知晓了事情的始末,白子画自知此时找紫薰问话不合时宜,便带着花千骨匆匆离开了庭院。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第19章,如果你单纯的认为东方彧卿只是想借机把夏紫薰推绝情池水里,或者想揩油来着,那就大错特错了哦!^_^   提个问题,白子画没问出口的那件事,亲们可以猜猜是什么,猜中了加更哦!   ——————————————   第20章剧情预告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却不知已误入幕后人圈套。      ☆、Chapter 20   玄清台上,烟雾缭绕,连绵起伏的山峦围绕着四周,在云雾间若隐若现。   夏紫薰默然站于桃花树下,明艳清冷的容颜略显几分落寞,衣袂似流水般飘荡风中,片片吹落的花瓣在空中漫漫飞舞,轻柔的落在她发间,带着淡淡的薄香迷醉惑人。   看着满目桃花,她的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真是世事多变,犹记得多年前,他们五人还一起相聚于此,共饮一壶忘忧酒,抚琴吹箫、翩然起舞,何等的潇洒畅快,可现如今,景色依旧,他们五人却到底是回不到从前了…   思绪蓦然至此,被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所打断。   夏紫薰悠悠转身,只见那不速之客居然是单春秋和般若花二人,顿觉有些意外:“你们来此做甚?”   单春秋微微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来找紫薰上仙借卜元鼎一用。”   闻言,夏紫薰不禁在心底微微诧异,这单春秋是如何得知卜元鼎在她这儿的?   单春秋仿若看穿夏紫薰心中所想一般,抽了抽嘴角,讪笑道:“上仙此时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得知卜元鼎……”   “不管你们是如何得知的,想要从我手里夺走卜元鼎,还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夏紫薰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眸底尽是讥嘲之色。   “上仙,劝你还是乖乖把卜元鼎交出来吧,免得本护法一出手,不知轻重的伤了你。”单春秋的语气十分嚣张狂傲。   夏紫薰眸光一凝,扬手轻轻一挥,瞬间幻化出无数紫色花瓣,在空中快速旋转牵成长长的一线直向单春秋攻去。   奇异的花香扑鼻而来,单春秋忙封住嗅觉,运气抵挡住攻击。   夏紫薰凝气再次挥去一掌,凌厉的掌风伴随着强烈紫光以惊天动地之势急速攻去,单春秋勉力招架,夏紫薰虽手下留情只用了三成功力,然而他也被她所使的绝技‘浮沉断’伤及心肺,吐出一口浊血,身子被震飞数丈,狠狠摔倒在地。   一旁的般若花见状,忙挥掌与夏紫薰周旋了起来,然而,不出片刻,便被紫薰重伤于掌风之下。   “就凭你们,也妄想打卜元鼎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趁我还不想动手杀了你们之前,快滚。”夏紫薰不屑地斜睨了眼狼狈不堪的俩人,终是不忍心狠下杀手,背过身去。   一抹蓝影倏然映入眼帘,只见那人身着一袭深蓝色长袍,脸被面具所遮掩,神秘而透着诡异。   夏紫薰微微一惊,她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人是何时出现于此的…   正蹙眉思索之际,夏紫薰忽觉身子一紧,回过神来,只见一条泛着金光的绳索已悄然将她捆住,微微怔愣片刻,她试图挣脱,却惊觉越挣扎只会捆得越紧。   “这绳索乃是捆仙绳,我劝上仙你还是别妄想挣脱了。”   那人暗哑低沉的声音隔着面具发出,只见他手中凝起一道幽光,快速击向夏紫薰,强行将卜元鼎从她的墟鼎中掏出来后,伸手在她发鬓间取下一支珠钗。   而后将卜元鼎和发簪一并交给单春秋和般若花,让他二人带走了。   夏紫薰见此情形,不由心底一沉,他们取走她发簪,只怕是要请君入瓮,从而伺机夺取白子画手中的神器。   念及此,紫薰冷冷抬头,看着一袭蓝袍的男子,皱眉道:“东方彧卿,你为何要勾结七杀夺取神器,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他就是东方彧卿,是因为方才他靠近她取发簪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三生池旁东方彧卿抱着她时的感觉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令她心生厌恶。   “哈哈哈… 上仙果真是聪慧过人啊!”男子突然大笑出声,随即抬手摘下面具,清秀温雅的脸庞顷刻间呈现,让人一览无余。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帮七杀夺取神器,那你便大错特错了,我并不想从七杀那儿得到什么好处,我这么做,无非是想对付你们五上仙而已。”   夏紫薰眼神一凛,“我们与你有何冤仇?你为何要对付我们?”   “有何冤仇?呵… 上仙觉得杀父之仇算不算呢?”东方彧卿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哦~我差点忘了,当时你受到阵法反噬,还昏迷不醒呢!”   “你…… ”夏紫薰怔愣了片刻,才逐渐反应过来,“莫非异朽阁老阁主是你爹?”   “没错,当年七杀派将我抓去,以我的性命要挟我爹,让他探听神器的下落,我爹也是迫于无奈才抓了清虚道长,而你们五上仙,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我爹狠下杀手,还自诩清高的说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东方彧卿直视着夏紫薰,恨意昭然的双眸瞬间放射出凌厉迫人的万丈寒光,“如今看来,他白子画左右也不过是个徇私枉法之徒,绯颜明明就是你所杀,他却包庇你,任由无垢去替你顶罪。”   “你说什么?”夏紫薰浑身一颤,眸底充斥着满满的震惊与诧异。   东方彧卿状似懊恼的晃了晃头,微扬眉峰,“哦,我又差点忘了,无垢怕你内疚,便将你在蜀山的记忆全部抹去了!不只如此,他还把你连夜送走,不让你知晓他受刑罚的事,像他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啊,我倒是还挺欣赏的,最起码不像白子画,满嘴的仁义道德,天下苍生,自己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听到他的话,夏紫薰只觉呼吸突然间变得沉重困难起来,一个隐隐约约却怎么也不愿去想的念头在脑海里萦绕,如鬼魅一般挥之不去。   难怪她醒来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檀梵那里,对无垢救她的事没有半点印象,而檀梵和白子画还刻意隐瞒着她,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她才是那个杀了绯颜的凶手…   思及此,夏紫薰稳住心绪,冷冷的盯着东方彧卿:“你是如何知道的?莫非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捣鬼?”   东方彧卿勾唇一笑,“是又如何?”   “若我猜得没错,生死劫的事也是你故意透露给我的吧?”   面对夏紫薰的质问,东方彧卿也不否认,反而随意散漫的笑了起来,“呵… 说起生死劫,我还真是有些失望呢,原以为你知道后,会不顾一切替白子画除了花千骨,没想到你居然袖手旁观,真是失算啊!”   “那你今日将这些都告诉我,就不怕我杀了你绝除后患吗?”夏紫薰眸色一沉,藏于广袖中的手紧紧握起,若不是现在被捆仙绳困住,无法施展法力,她真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杀之而后快。   “上仙可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手中,若我想杀了你,简直易如反掌。”东方彧卿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角,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显而易见的得意之色。   夏紫薰抿了抿唇,别过头去,不愿直视那张令她恶寒的脸。   “不过,我倒是不屑于和一个女人为难,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还要留着你的性命,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一步步让白子画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东方彧卿上前一步,伸手扣住夏紫薰的下颚,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并且刻意拉长了说话的语调。   夏紫薰微眯起眸子,怒视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几分针尖般锐利的浓烈杀气自瞳眸中缓缓溢出,“东方彧卿,你不会得逞的,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着她毫不掩饰的杀意,东方彧卿兀自不惧,连表情都没变过半分,笑意愈发儒雅起来,声音也愈显温柔,“无所谓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看着东方彧卿那满脸儒雅的笑意,不知为何,夏紫薰却觉全身都泛起了寒意,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瞳眸深处根本没有一丝笑意,有的只是狠厉与愤恨,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男人,竟让她从心底无端生出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直觉想要逃离…   夏紫薰眸底不自觉露落出的淡淡惧意,东方彧卿尽收眼底,他满意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扣住她下颚的手微微用力,趁她樱唇轻启之际,讯速投了颗丹药喂她吃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夏紫薰微微一惊,运气试图将滑下喉咙的丹药逼出体外,不料却突觉浑身无力,视线亦渐渐模糊了起来。   东方彧卿伸手将夏紫薰摇摇欲坠的身子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那一头柔顺的如墨青丝,“你放心,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会让你沉睡一段时间而已,乖,安心睡吧…”   低沉悦耳的声音的自耳畔悠悠响起,夏紫薰如同受到蛊惑一般,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眸,意识逐渐涣散,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般若花,因为太白一役被我改了,所为她没死,留着她,也是为了让她用卜元鼎炼毒,对付白子画,然后那啥,白子画中卜元鼎毒的那里,也跟电视剧一样哈,只不过把要救的人换成了夏紫薰,投毒加害花千骨的换成了般若花。   最后,看了这一章节,亲们有木有猜出东方彧卿三生池旁抱夏紫薰的真正目的啊?   好吧,我给你们解释,因为夏紫薰持有卜元鼎的事除了白子画,谁都不知道,而东方彧卿抱了夏紫薰,才发现她身上有神器。   这不,他马上就怂恿单春秋来抢夺神器了。   ☆、Chapter 21   迷雾缭绕,一望无际的苍白,如同失去了生机的色泽。   夏紫薰茫然地徘徊于雾霭中,忽觉肩头被人轻轻拍了拍,她微微侧目,映入眼帘的是东华那令人如沐春风的笑颜。   “东华,你回来了?”夏紫薰欣喜的看着眼前的人。   “回来?”东华一头雾水,“紫薰,我一直在长留啊!”   “呃~”夏紫薰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你瞧我这记性,别介意哈!”   东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催促道:“紫薰,快跟我走,大家都等着你呢。”   夏紫薰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去哪儿?”   东华不由分说的拽着夏紫薰就往前走,“当然是去拜堂成亲啊!快走吧,别耽误了吉时。”   “拜堂成亲?”夏紫薰指了指自己,有些恍惚,“我和谁成亲啊?”   “当然是和子画拜堂成亲,你忘了吗?今天是你和他大喜的日子啊!”   “什么?”夏紫薰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说要和我拜堂成亲的是子画?”   夏紫薰还想再说些什么,眼前的景致突然变了,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喜庆,红灯笼、红菱挂得到处都是。   长留大殿中,宾客满堂,笙箫默和摩严在殿内招待着众人,忙得不可开交。   东华将夏紫薰拉到此处,便撇下她进殿招待宾客去了。   夏紫薰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有些怪异,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这时,迎面走来一人,只见白子画身着一袭红色对襟云袖长袍,腰间系着朱红白玉腰带,墨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这样穿着的他,瞧着竟比平日多几分英挺和潇洒,端的是意气风发。   他缓步至她面前驻足,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盈着深深的喜悦与热切,正痴痴注视着她,看着她的目光柔情似水,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白子画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意,朝着夏紫薰伸出手,说出的话充满无限温柔与诱惑,“紫薰,与我成婚,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夏紫薰看着白子画那漾着温柔笑意的眉眼,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恍恍惚惚的伸出手,在即将覆上他手掌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宛若飓风席卷般蓦地撞入脑海,“若我说你好看些,你是否也要把你自己一并送给我了?”   夏紫薰霍然一震,猛的收回手,像是有什么被她遗忘了的东西,叫嚣着要冲破记忆的桎梏。   猝不及防的,白子画突然将她拥进怀里,夏紫薰不自觉的挣了挣,想要拉开俩人的距离,不料他却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将她固定在怀中,薄唇紧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紫薰,嫁给我,不是你心中所期盼的吗?”   他温热的呼吸,丝丝萦绕在她耳畔,然而,她的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另一个男子温柔的笑颜,那个令她怦然心动的人,那段惊艳了时光的美好过往,一幕幕掠过脑海,深深撼动着她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区域。   夏紫薰深吸了一口气,收拢心神,眸色渐渐恢复清明,毅然推开拥着她的人,在心底冷冷的嘲讽道:“东方彧卿,你以为就凭你编织的这个梦境,便能困住得我吗?”   怔愣了片刻,夏紫薰扬起双手,结印于胸前,灵光缓缓流窜周身,眼前的景致顷刻间消失,重归于一望无际的迷雾中,她缓缓闭上双眸,任由意识渐渐涣散…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 那什么   因为东方彧卿同学误会了画紫的关系,便给她编织了一个幻梦之境,可惜啊,东方同学弄错了男主,又一次失算啊!   如果是无垢,估计这幻梦之境的效果就不一样啊!   呃… 好吧,这都是汐雅在使坏^_^   敬请期待下一章吧   东方彧卿同学通过幻梦之境,终于弄清了紫薰心心念念的正主是谁,他还会为难紫薰吗?   至于白子画,先虐一步看一步   然后那啥,下章东华和杀阡陌会粉墨登场,各位看官们可以给汐雅提提建议,怎么虐画画一百年哦   ☆、Chapter 22   夏紫薰自幻梦之境醒来时,东方彧卿就负手而立于榻前,微笑看着她,“你醒了!”   “你以为你编织的梦境,能困得住我几时?”夏紫薰轻声冷哼,條而起身环顾了一圈,但见整个内室清冷异常,心下即刻明白过来,她这是被东方彧卿带回了异朽阁。   “是呀,你不过才昏睡了半月而已,我又一次失算了,还以为你爱白子画呢,不曾想,你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无垢!”东方彧卿自嘲的笑了笑,踱步至窗边,慵懒的望着庭院里那一池绽放的芙蕖,“那你可知,这短短半月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多少事?”   闻言,夏紫薰心中微微一沉,目视着临窗而立的男子,静静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就在你昏睡的第一日,白子画为了救你身中卜元鼎之毒,药石无医,后来花千骨为了救他,盗取神器,召唤炎水玉归位给他解毒,也因此释放妖神出世了。”说到此处,东方彧卿深吸了口气,转身面朝着夏紫薰,欣赏了一下她惊愕的神色后,才继续说道:“那白子画对花千骨还真是绝情呢,他不问原由就判她诛仙台领受八十一根销魂钉,不但如此,还亲自刺她一百零一剑,废去她的修为,毁了她的仙身,最后还狠心的将她逐去了蛮荒。”   东方彧卿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仿若在叙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然而他身上却逐渐散发出冰冷嗜血的气息,让人心颤。   听及此,夏紫薰眼中渐渐迸射出丝丝冷意,“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花千骨释放妖神出世,犯下如此弥天大祸,子画将其废逐蛮荒,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哈… 真是可笑至极。”东方彧卿突然淡笑出声,眼中尽是讽刺的意味,看向夏紫薰的目光也带着一丝阴狠,“若说犯下错就必须付出代价,那为何你夏紫薰杀了绯颜,他就可以徇私枉法,而花千骨都是为了救他才犯下的错,却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这难道就是他白子画眼中的对错之分吗?”   听着东方彧卿满口的指责,夏紫薰顿觉可笑至极,“东方彧卿,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子画,又有何资格替花千骨愤愤不平?绯颜之死、子画身中卜元鼎之毒、花千骨盗取神器、释放妖神出世,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跟你脱不了干系,她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才是那个害花千骨被废逐蛮荒的罪魁祸首!”   面对夏紫薰的控诉,东方彧卿只觉得如鲠在喉。   其实,夏紫薰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从一开始他就在设计花千骨,想要利用生死劫来对付白子画,不曾想到头来,他处心积虑的报复,最终害的人却是花千骨…   思及此,东方彧卿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滔天的悔恨与怒火,双眼赤红地瞪着夏紫薰,“不,这都是白子画的错,他忌惮花千骨是他的生死劫,所以才那么狠心的将她废逐蛮荒,而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骨头,我可以对所有人心狠,却唯独对她,无法狠得下心。”   夏紫薰冷冷的瞥了眼恼羞成怒的东方彧卿,眸底充斥着一片讥嘲之色,“真没想到,像你这般机关算尽之人,居然也会愚蠢到对自己的棋子动心,可惜呀,倘若有一天,让花千骨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她一定会对你恨之入骨的!”   听着夏紫薰的话,东方彧卿徒然一惊,双手紧紧握起,竭力压制住胸腔里那紊乱不定的心跳,低吼道:“够了,你给我闭嘴——”   “时至今日,你也应当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想要我付出代价?”东方彧卿好整以暇的上下打量了夏紫薰一番,嗤笑道:“恐怕这代价你要不起。”   夏紫薰低笑一声,眼神徒然转冷,扬起双手,掌中凝结出强烈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运足功力,对着面前之人就是一招浮沉断挥去。   东方彧卿并没有躲避,在掌风临身的那一刹那,狂笑声仍在继续。   然而不曾想,那掌风突然间去而复返,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夏紫薰的胸前,恍然间,她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狠狠摔倒在地。   夏紫薰伏在地上,捂着心口喘息,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被这一掌震碎了,喉中一股腥甜奔涌而出,连带着呼吸都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浑身传来的剧烈疼痛,几乎让她昏厥。   “被自己的浮沉断所伤,滋味如何啊?”东方彧卿移步至夏紫薰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勾唇轻笑,“我早说了这代价你要不起,可你偏偏不听。”   夏紫薰刚想开口,又是一股血从唇齿间狂涌而出,濡湿了她胸前的衣襟,在浅紫色的衣衫上晕染开来,渲染成一朵朵血色的花,令人触目惊心。   东方彧卿见状,眼中笑意尽褪,流露出一丝空明的悲悯,看着她的目光也渐渐柔和了起来,“你此时一定很好奇吧,其实我刚才什么也没做,只不过在你昏睡时,给你下了道咒术,让你无法杀了我而已。”   夏紫薰此时已无力去深究东方彧卿的话,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点消散,耳畔忽然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强撑着一缕神志,用尽全力抬头望去,恍惚间,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向她奔来,带着熟悉的气息,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她的意识便彻底涣散…   东方彧卿看着突然闯入屋内的人,不禁眉头一皱,“东华,你来做什么?”   东华无瑕去理会东方彧卿,疾步走至夏紫薰身旁,将她揽入怀中,颤抖着伸出两指探向她颈间,察觉到她体内经脉阻绝,气息紊乱,心脉律动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眼见一时半会儿就要气绝身亡。   来不及考虑,东华忙将她扶起,催动修为,双掌轻轻推向她背后,将真气灌入她几处命脉大穴,使她的气息不至于立时断绝。   东方彧卿在一侧静静旁观着,待东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后,才幽幽开口:“她已是将死之人,你输送真气给她,也只能维持她短短几个时辰的性命罢了。”   看着怀里性命垂危的女子,东华只觉得胸口异常沉闷,无尽的悔恨与歉疚充斥在心头,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东方彧卿,你说过你不会伤她性命的,为何要出尔反尔?再说了,杀你父亲的人是我,与其他人无关,你若要报仇,大可杀了我。”   闻言,东方彧卿的眼神徒然变得犀利,声音也变得冰冷刺骨,“我是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你死的。”   “东方,收手吧,你这么做,会后悔的。”东华定定的看着东方彧卿,眼底似闪而过一丝愤恨,然而只是一瞬,便将目光从他身上撇开,带着夏紫薰御剑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有木有想看开放式结局的呀?^_^   我已经在努力洗白东华了,接下来是你们心心念念的无垢出场啦!   因为不想重复电视剧里的剧情,所以,白子画中毒,花千骨盗取神器,释放妖神出世,请自行脑补电视剧。   真心不想让垢紫过多掺和画骨之间的那些事,至于画骨,若有亲不想看他们在一起的,汐雅就打算把她关蛮荒永远不出来,你们觉得如何呢?      ☆、Chapter 23   黄泉洞中,一片狼藉。   无垢手中的玄渊剑直指着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般若花和旷野天俩人,面色沉如深渊,浑身上下充斥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双目泛着令人胆颤的红光,宛若从地狱而来的夺命修罗一般,森寒的话语一字一句从他的喉中溢出,“快说,紫薰在哪里?”   若不是花千骨盗取神器,释放妖神出世,摩严将他请出思过崖,帮忙守住墟洞,不让七杀趁机夺取洪荒之力,他还不知道才短短数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这其中,最令他震惊的事,莫过于夏紫薰不知所踪!   直到妖神一事处理妥当后,他问了白子画才知道,原来早些时日,单春秋突然派人送来紫薰的发簪,点名要白子画亲自去黄泉洞救人,岂料人未被救回,白子画却身中卜元鼎之毒,险些丧命…   听着无垢那森寒的话语,般若花陡然一惊,吓得连连摇头,“上仙,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般若花并非不惧生死,而是她无法说出夏紫薰被异朽阁带走了的事,只因在与异朽阁合作之前,她与单春秋就已被东方彧卿下了咒术。   无垢见般若花始终不肯说出紫薰的下落,顿觉怒从心头起,手起剑落之间,般若花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剑封喉,喷洒出的鲜血溅了一地,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寂静的洞府,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   旷野天被无垢眼中的狠戾吓得愣在当场,惊魂未定的看着他,又气又怕。   无垢冷冷的瞥向旷野天,将剑悬于他颈前,“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说出紫薰的下落。”   旷野天回过神来,忙双膝跪地,磕头求饶道:“上仙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紫薰上仙的下落啊,那天护法他们只带回了发簪和卜元鼎,根本就没带人回来。”   “不知道是吗?”无垢挑了挑眉,一脸玩味地打量起跪地求饶的旷野天,“那算了。”   旷野天听闻,以为无垢是要放过他,不料他还来不及挤出一个笑,就觉得左肩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只见他的左肩竟被无垢的玄渊剑生生刺穿。   “你们一个个的都说不知道紫薰的下落,那她的发簪和卜元鼎你们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既然你们不肯说,那我便折磨到你们肯说为止。”无垢拔出刺穿旷野天左肩的剑,指尖捏出一串法诀,正欲袭向他,不料面前忽然闪现一行泛着金光的字,原来是白子画用传讯之术通知他紫薰已在绝情殿,让他速回长留。   无垢见状,心下一阵狂喜,轻挥袖袍,修长挺拨的身影顷刻间化作一道银光消失于黄泉洞中。   ————————————   无垢匆匆赶回长留,来到绝情殿,不料殿中却空无一人,正欲观微一番,却见笙箫默迎面走来,他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面色颇有些凝重。   看着他的神色,无垢只觉一股不详的预感悄然袭上,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儒尊,子画传信与我说紫薰回长留了,她人呢?”   笙箫默沉吟了片刻,皱眉道:“紫薰上仙是回来了,不过她受了些伤,掌门师兄正在静室替她疗伤呢。”   “怎么会受伤呢?”无垢迷惑的看向笙箫默,手指不自觉的握紧成拳,“伤得重吗?”   “我们是在三生池边发现紫薰上仙的,当时她就已经受伤昏厥。”笙箫默微微摇头,垂眸望着手中的檀木盒子,默然半晌后,才轻叹道:“这聚灵珠都要用上了,恐怕紫薰上仙这次是性命垂危了!”   笙箫默的这一番话好似惊雷般在无垢的耳畔响起,惊得他脚下一踉跄,不由得倒退了几步,眼中瞬间浮现出惊愕与悲痛的神色。   笙箫默见状,忙伸手拍了拍无垢的肩,出言宽慰道:“上仙先别着急,我也是胡乱猜测的,请随我一同去静室看看,说不定掌门师兄已经替紫薰上仙疗好了伤呢!”   无垢深吸了口气,强令自己冷静下来,随着笙箫默来到疗伤的静室。   当看到夏紫薰的时候,她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寒玉床上,明艳清冷的容颜异常苍白,唇角沾染了大片血迹,殷红的血沿着白皙的颈脖蜿蜒而下,将衣裳染透成了暗红色。   无垢颤抖着伸出手将夏紫薰轻轻揽入怀中,举起袖子,动作轻柔的拭去她唇角的血污,而后将脸轻扺着她的额头,默默的闭上了眼,脑海中不断勾勒出她的模样,微笑的、冷傲的、执拗的、流泪的…   却唯独,不是如现在这样,毫无生气的,仙灵仿若随时会散尽。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一点点的接受着凌迟,那种锥心之痛,渗入骨髓…   为什么上天总是要他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着这种提心吊胆,总是要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无能为力,空有一身修为却无法护得她周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次又一次陷入险境…   “无垢,紫薰被她的绝技浮沉断所伤,我用长留法术试着为她疗伤,但收效甚微,只能维持她细弱的心脉,如今看来,也只有杀阡陌所练的芷阴之气能救她了,只不过,他未必肯出手相救。”   白子画那满含忧虑的声音唤醒了沉思中的无垢,他强忍着悲戚,声线却是止不住的颤抖,“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们都要试一试!”   白子画略微沉吟后,点了点头,将笙箫默手中捧着的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这聚灵珠能暂时稳住紫薰体内的仙灵,使其不易涣散。”   无垢听罢,将夏紫薰的身子放回寒玉床上平躺着,退至一边。   白子画移步至寒玉床边,运法将聚灵珠封入夏紫薰体内,顷刻间,光芒乍现,淡淡的紫光萦绕在夏紫薰周身,她体内涣散的仙灵正逐渐凝结… 作者有话要说:  无垢的出场方式,亲们觉得如何呀?嘻嘻,是不是很意外啊?   下章杀姐姐霸气出场,冲冠一怒为红颜,亲们可以猜猜这红颜为的是谁?   ☆、Chapter 24   七杀殿   大气别致的偏殿内,鎏金盏灯里光影摇曳,身着一袭鹅黄色镶金边缎袍的男子,端坐于桌案前,神情专注的查阅着古书典籍。   他那一头紫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绯色瞳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   “圣君——”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徒然响起,正埋首阅书的杀阡陌,抬手揉了揉眉心,神色间颇有些不耐,“不是和你们说了别打扰我吗?”   他此刻只想尽快找到能将花千骨从蛮荒救出来的方法,否则让她在那里多待一日便会多一日的危险。   “回禀圣君,白子画在殿外求见。”   杀阡陌听罢,心中蓦地燃起熊熊怒火,直接拍案而起,“那白子画居然还敢来我七杀~”   话音刚落,只见杀阡陌身形一闪,转瞬间已来到殿门外。   然而,他见到的人,并非是白子画,而是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杀阡陌虽素不相识,但她怀中抱着的紫衣女子,却是他极其熟悉的夏紫薰。   “你是谁?”杀阡陌挑了挑眉,警惕的看向白衣少年,察觉到他怀中的夏紫薰灵力衰竭,显然是受了重伤。   “在下安九九,久仰圣君大名,今日一见,才知道,流火绯瞳杀阡陌果真不愧为六界第一美人啊!”白衣‘少年’直视着杀阡陌,平静温和的瞳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如深海般难测。   “你这小嘴,倒是挺甜的。”杀阡陌勾唇轻笑,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目光快速掠过安九九,直直注视着她怀中的夏紫薰,话锋徒然一转,全身瞬间迸出毫不掩饰的怒火,“谁伤了她?”   “谁伤了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快没命了,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她。”   “白子画呢?这种时候他干嘛去了?”杀阡陌轻蹙眉峰,心中蓦然升起了一丝不忿,望向安九九的目光中也含着丝丝冷意。   “他自然是在长留逍遥快活的当他的掌门,哪有闲心来管紫薰上仙的死活啊,我瞧着也只有圣君你和紫薰上仙最亲了,毕竟是师兄妹一场,而她昏迷不醒时,唤得最多的,也便是师兄这俩个字了!”安九九抽了抽嘴角,走上前,将夏紫薰直接不由分说的塞到杀阡陌怀中,故作一脸惋惜状,“反正你是她师兄,人我就交给你了,救不救随你便,但俗话说叶落归根,七杀终究是她的故乡,若死了便让她魂归故里,这是她的夙愿!”   杀阡陌被安九九的话震惊得心弦一颤,连瞳眸深处都渐渐泛起了轻浅的涟漪,望着怀中女子的目光复杂而迷离,似有疼惜一闪而过。   原来她一直都记得,七杀是她的故乡…   原来她一直未曾忘记,她还有他这个师兄…   漠然半晌后,杀阡陌伸手探了探夏紫薰的脉络,这才惊觉她竟是被她自己的绝技浮沉断重伤的,当即面色一沉,刚想要盘问安九九一番,不料抬头却见她人已不知所踪。   绝情殿露风台上,三道仙姿卓然的修长身影并肩而立,一起俯瞰着长留仙山下的繁华人间。   “檀梵,你让我就这么把紫薰的性命交给你那徒儿,未免太过儿戏,我担心…”无垢侧目望着身旁的布衫男子,欲言又止,眼中含着浓浓的忧虑。   本来他和白子画是准备亲自带着紫薰去七杀的,不曾想檀梵与他那新收的徒儿安九九突然出现,不让他和白子画去七杀不说,还让安九九带着危在旦夕的紫薰,独自去七杀找杀阡陌,虽然他心知和白子画去七杀,让杀阡陌救紫薰的可能性不大,但这安九九,他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无垢,你连我都信不过吗?”檀梵蹙了蹙眉,而后宽慰似的拍了拍无垢的肩,“那丫头办事,你尽管放心。”   面对檀梵的宽慰,无垢却越发焦虑不安起来,思索一番后,决定去七杀看看,不料远方天际忽见一白衣‘少年’踏着清风,翩然而至。   “呀,几位上仙好惬意啊!”安九九讪讪的笑了笑,而后充满希翼的看向檀梵,“师父,徒儿不辱使命,回来了,您是不是该拿些忘忧酒给我尝尝呀!”   檀梵轻轻敲了敲安九九的额头,“你这丫头,整天就知道酒、酒、酒,难怪连你的名字都叫九九!”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紫薰呢?”未见到紫薰与安九九一同回来,无垢只觉心中一颤,手指不自觉的握紧成拳。   安九九耸了耸肩,对上无垢那双冰冷陌生而又夹杂着几分慌乱的瞳眸,笑得一脸的轻松洒脱:“我把她丢给杀阡陌了…”   安九九话还未说完,下一刻便被无垢紧紧扣住她极瘦的双肩,俊逸温和的面庞此时清晰可见一片恼怒之色。   “安九九,你怎么能就这么把紫薰丢给杀阡陌不管了呢?”   安九九皱了皱眉,挣开被扣住的肩,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无垢,“只有杀阡陌能救她了,我不把她丢给杀阡陌,难不成你能救她啊!”   她本以为无垢听到这句话会变得更加恼怒,却没想到,他原本气极的表情慢慢缓和了下来,眼中的冰冷也渐渐褪去,漫上了一层荒凉的颓然。   “你说得对,这种时刻,我却无能为力。”无垢垂下眼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的让人听不清楚,“救不了紫薰…”   一旁默然不语的白子画见状,走到无垢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毕竟是师兄妹一场,杀阡陌肯定会救紫薰的,你别太担心了。”   安九九也出言附和道:“就是啊,等紫薰上仙伤一好,她自然就会回长留了。”   无垢吁出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仰头遥望着湛蓝的天际,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冷漠,然而心中却在隐隐的泛痛,像一把钝刀来回磨过…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我知道,你们肯定认为汐雅会安排白子画和无垢去七杀找杀阡陌吧?   嘻嘻,又一次被汐雅的无厘头剧情给惊呆了的小伙伴,欢迎前来举手吐槽^_^   关于安九九,是汐雅临时原创的角色,让她当檀梵的徒弟,毕竟那啥,给她的设定是嗜酒如命啊!其次,她在此文中没有Cp,让她出现是剧情需要,也是为了让紫薰有个女闺蜜。   下一章预告   杀阡陌和白子画正面交锋,火药味十足   ☆、Chapter 25   一线阳光穿过窗棂斜斜地投射了进来,夏紫薰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华丽雅致,而又无比熟悉的闺阁。   “我怎么会在七杀?”她揉了揉眉心,掀开盖着的锦被,从床榻上坐起身,试着运行了体内的真气,察觉到自己的伤已痊愈,心中顿时划过一抹温暖,看来这替她疗好伤的人定是杀阡陌无疑,毕竟,她被自己的绝技浮沉断所伤,也只有练了芷阴之气的杀阡陌方能救她一命。   怔愣了片刻,她起身环顾一圈,只见这室内的摆设,无论是梨花木制成的梳妆台,还是镂空的雕花窗桕上那浅紫色纱帘,亦或是绣着蔷薇花的屏风,都还一如往昔,不曾动过分毫,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杀阡陌居然还将她曾居住的闺阁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思绪蓦然至此,夏紫薰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跟杀阡陌道个谢,毕竟他救了她一命来着。   念及此,紫薰放开神识观微一番,察觉到杀阡陌在宣正殿,便直接捏了道瞬移诀来到宣正殿,不料却见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东方彧卿,而他此刻与杀阡陌,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衣袍,被黑色面巾遮挡住了容貌的男子,似乎在共同商议着什么事。   三人见到突然出现在殿中的夏紫薰,纷纷怔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   “你醒了?”杀阡陌笑着问道,唇角漾开浅浅弧度,更显得风华绝代。   夏紫薰淡淡的瞥了眼难得笑脸相迎的杀阡陌,将视线停留在东方彧卿身上,眸中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愤恨,手中幻化出冰羽剑,提剑直往东方彧卿的心口刺去。   夏紫薰出剑的速度极快,东方彧卿来不及躲闪,也无意躲开,毕竟她伤不了他,然而,不曾想,眼前忽然掠过一道黑影,紧接着,是剑刃没入身躯的声音清晰传来。   夏紫薰惊愕的看着挡在东方彧卿身前的人,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东华——”东方彧卿惊呼一声,上前扶住黑衣男子,见他并未被剑刺中心口,只是刺伤了左肩,不由松了口气。   “你… ”夏紫薰鄂然的望着黑衣男子,只觉得他那双眼晴分外熟悉。   黑衣男子抬手将面巾扯下,轻声唤道:“紫薰,是我!”   夏紫薰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他俊朗的容颜未曾改变,还是她熟悉的模样。   “东华…”紫薰欲言又止,想要问问他这些年去了哪里,却意识到他方才是在保护东方彧卿,而通过他挡剑的行为,她也隐约猜出了他这些年应该是在异朽阁中,毕竟这其中的原因,她也是清楚的。   “紫薰,不管他做错了什么,原谅他吧,他本性不坏,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而已,说到底,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我,错不在他,他只是个从小就失去了父亲的孩子。”   听着东华近乎哀求的话语,夏紫薰握着剑柄的手不由轻轻颤抖了起来,她与东华相交甚深,至于对方的禀性自是了解得知根透底,如今就连一向嫉恶如仇的东华都开口让她放过东方彧卿了,那她又何必一意孤行非要取了东方彧卿的性命不可,冤冤相报何时了,毕竟结下这仇的始作俑者也是他们五人。   略微思索后,夏紫薰利索的拔出刺入东华左肩的剑。   一瞬间,伤口鲜血淋漓,东华倒抽了口气,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抬手捂住左肩。   夏紫薰见状,忙从墟鼎里取出一瓶药,伸手欲扯开东华的衣襟,好替他上些药包扎一下左肩的伤口,不料指尖还未碰到东华的衣袍,便被杀阡陌一把拉开。   “夏紫薰,你做什么?”杀阡陌挑了挑秀气的柳叶眉,将紫薰手中的药一把夺过,扔给东方彧卿,“要包扎也是他来,你一个姑娘家,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夏紫薰一怔,刚想驳回他的话,不料杀阡陌却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你一进来就要杀东方彧卿,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杀阡陌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夏紫薰错愕的神色。   夏紫薰抛给杀阡陌一个白眼,“看他不顺眼,不行吗?”她既然都决定放过东方彧卿了,自然是不想将这些恩怨告诉杀阡陌。   俩人正话说间,东方彧卿已替东华包扎好了伤口。   “圣君,方才我们商议的事,不是还缺一人吗?如今紫薰上仙在此,若她肯帮忙…”   夏紫薰冷冷的打断东方彧卿的话,不解的看着他,“你们在商量什么事?为何要我帮忙?”   “我们已找到救骨头出蛮荒的办法,只不过要打开蛮荒的结界,需三位法力高强之人联手才行,现如今有圣君和东华,若再加上紫薰上仙你,那救出骨头的事便可万无一失了。”   夏紫薰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我凭什么要帮你救花千骨?”   “紫薰上仙,只要你肯出手相助,待在下救出骨头后,便任凭你处置。”东方彧卿定定的看着夏紫薰秋波若水的瞳眸,眉宇间透着坚决,只要能将花千骨救出蛮荒,哪怕夏紫薰届时要他以死谢罪,他也绝不后悔。   “行了,你就看在我的份上,帮忙救出小不点吧!”对于夏紫薰的性子,杀阡陌多少是了解的,方才她还想杀了东方彧卿来着,此时自是拉不下面子帮他救人,没办法,为了能顺利救出花千骨,他也只好开尊口来给夏紫薰一个台阶下了。   果不其然,杀阡陌此言一出,夏紫薰立马识相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也罢,你救了我一命,我就当还你一个人情了。”   杀阡陌一听,眉目间顿时染上一丝温怒之色,刚想开口说她怎么就把这当作是在报他的救命之恩了,不料却接受到来自东方彧卿恳求的目光,为了能将花千骨救出蛮荒,他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东华将如何救花千骨出蛮荒的方法仔细说与了夏紫薰听,几人决定夜闯长留的后山禁地,只因那里便是蛮荒的入口处,于是乎,一场营救计划,就这么让四人愉快的达成了共识。   ————————————   浓浓夜色下,幽暗的峭壁前,伫立着四道人影。   “东方,你此次去蛮荒,可能会遇见许多未知的危险,一定要多加小心,尽快找到花千骨,然后摇动我给你的撼天铃,届时我们三人再合力打开结界,将你和花千骨救出蛮荒。”东华的声音幽远而低沉,望着东方彧卿的目光中满含担忧。   东方彧卿轻轻颔首,眼神坚定如初,“东华,你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   “行了,别磨叽了,赶紧把他送入蛮荒吧!”杀阡陌有些不耐的催促东华。   东华轻叹一声,手中灵光乍现,对着面前的崖壁结出一道法印,虚幻而深邃的黑洞在崖壁上徐徐展现,东方彧卿见状,脚尖轻点,没有丝毫犹豫的飞身跃入黑洞,他一进去,黑洞霎那间便隐蔽不见。   与此同时,正在绝情殿凝神入定的白子画,赫然睁开眼睛,察觉到禁地的结界有异动,忙御剑飞往后山,想要一探究竟,不料才刚行至后山,一道紫光蓦然而至,拦住了他的去路,紫光散去,那人渐渐浮现于他的视野之内。   素衣紫裙,墨发飞扬,明艳清冷的容颜,还是那副他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白子画怔怔的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眸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欣喜,“紫薰,你的伤好了吗?”   “已经痊愈了。”夏紫薰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恬淡的笑,衣袂似流水般飘荡风中。   白子画微微一笑,“如今看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这些天无垢和檀梵他们十分担心你,你快去绝情殿见见他们吧!”   夏紫薰点了点头,提议道:“子画,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了,你先去吧,我察觉到禁地的结界有异动,担心有人擅自闯入,去看看便回。”白子画摇了摇头,绕过夏紫薰,催动脚下的剑往禁地飞去,不料她却再一次拦在他身前。   白子画狐疑的看着夏紫薰,“你这是?”   接收到白子画探究的目光,夏紫薰低垂着头,敛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紧紧握起,一字一句道:“你不用去看了,方才擅闯禁地的人是我,我要将花千骨放出蛮荒。”   白子画眉头一皱,轻斥道:“胡闹!”   “子画,花千骨她盗取神器都是为了给你解卜元鼎之毒啊,你怎么能… ”   白子画斩钉截铁的打断夏紫薰的话,“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释放妖神出世,差点毁了六界苍生,犯下如此弥天大错,我岂能姑息。”   其实,花千骨盗取神器为他解毒的事,他都知晓,只不过她身上持有的洪荒之力,足已毁了整个六界,让她在蛮荒待着,也好过被有心人利用,日后铸成大错。   夏紫薰听罢,一时竟无语凝噎,却也并不让开,依旧拦在白子画面前。   “让开——”白子画面色一沉,望着夏紫薰的目光徒然转冷,他心知想要打开蛮荒的结界,救出蛮荒里的花千骨,必须要三人联手才行,若他没猜错的话,杀阡陌此时必定也在禁地。   夏紫薰眸光一凝,面色渐渐淡漠下来,沉默许久后忽然挥掌,毫不留情的袭向白子画,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   白子画英挺的剑眉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条件反射性的闪身躲过紫薰来势汹汹的攻势,与此同时屈指迅速点向她身上的几处大穴,不料却意外的点了个空,眼前清晰可见一袭紫衣迅速转了一个完美的侧身,袖摆扫过他的指间,直直从空中往下坠落。   白子画微微一惊,还未等他多做出思考,身体已经在此之前作出了反应。   劲瘦而有力的臂膀揽住夏紫薰不盈一握的腰,堪堪止住了她下坠的身形。   看着夏紫薰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白子画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伸手探了探她的脉络,察觉到她体内的真气有些紊乱,微微蹙了蹙眉,缓缓开口,声线有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你的伤才刚刚痊愈,就妄动法力,不要命了吗?”   听着白子画略带责备的话,夏紫薰顿觉窘迫不已,在心中暗叹,自己这下偷袭不成,反而差点摔死,委实狼狈到了极点。   正值愣神之际,夜空中忽然闪现一行泛着金光的字,夏紫薰一看,见是东华召唤她,让她速回禁地,忙挣开白子画,急速往禁地奔去。   白子画尾随着夏紫薰来到禁地,见到杀阡陌的身影,他并不惊讶,然而,不曾想另一个人居然是失踪了将近二十年的东华。   “白子画,今日你休想阻止我们救小不点出蛮荒。”   白子画淡淡的瞥了眼一脸势在必得的杀阡陌,并未理会他,而后便将视线停留在东华身上,“师兄,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子画,这些事回头再说,先让我们将花千骨救出蛮荒!”东华直视着白子画,眼神透着隐隐的恳切。   “今日有我在此,谁敢放她出蛮荒,先问问我手中的横霜剑同不同意。”白子画面色一凛,横霜剑已握在手中。   “白子画,你先是辜负了夏紫薰的一番痴情,如今又如此狠心的对待小不点,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无情之人。”杀阡陌愤恨的看着白子画,正欲召唤出绯夜剑与他大战一场,却被一旁的东华制止。   “子画,你的顾虑我都懂,可花千骨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罢了,不该承受这么多苦难的,把她放出蛮荒吧!”毕竟师兄弟这么多年,白子画心中的顾虑,东华还是十分清楚的。   听完东华的一番话,白子画的身子蓦地一颤,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幽暗的崖壁,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花千骨纯净的笑容,不得不说,她在绝情殿陪伴他的那段时光,让他觉得很暖心。倘若她不是妖神,没有去盗取神器,没有得到洪荒之力,那她如今依然会是他白子画疼爱的徒儿。   只可惜,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而她所受的这些苦,他一刻也未曾忘记,那都是为他承受的。   沉思了片刻,白子画收拢心神,闭了闭眼,轻叹道:“罢了罢了,我来替紫薰与你们一起打开结界吧,她的伤才刚好,不宜妄动法力。”   “你要帮我们救小不点?”杀阡陌不敢置信望着白子画,似乎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快。   一旁的东华上前一步,拍了拍白子画的肩,满脸的释然。   见此情形,夏紫薰的唇角也缓缓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有了白子画的帮忙,三人不出片刻便将花千骨和东方彧卿救出了蛮荒。   此时的花千骨,身着一袭破烂的布衫,墨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身后,一双瞳眸纯澈如初,原本清丽的脸庞上,那道被绝情池水灼伤的疤痕却让人触目惊心。   看着历经沧桑的花千骨,白子画深邃的眼眸里瞬间划过一丝疼惜。   花千骨茫然的环顾着在场的众人,却在见到白子画时,泪水瞬间漫出眼眶,一把推开东方彧卿扶着她的手,直往白子画怀里扑去,嘴里不断呢喃着师父俩个字。   白子画伸手回拥着花千骨,却在即将触到她后背的时候,突然身形一顿,握着她削瘦的双肩,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她。   “师父…”花千骨鄂然的看着白子画。   杀阡陌上前一把拽过花千骨,面色有些不虞,“小不点,你怎么一出蛮荒就尽惦记着你师父啊,姐姐可想你了。”   “我也好想姐姐你啊!”花千骨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痕,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杀阡陌伸手轻轻刮了刮花千骨的鼻尖,眼中满是心疼,“你脸上这伤是谁弄的,快告诉姐姐,我灭了他去。”   见杀阡陌对自己关怀备至,花千骨顿觉心中一暖,泪水又再次盈满眼眶。   “花千骨,你脸上这道疤是绝情池水灼伤的吧!”夏紫薰好奇的盯着花千骨脸上的疤痕,“你这是对谁动了情啊?”   花千骨羞愧的低下头,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的瞥向面无表情的白子画。   见此情形,夏紫薰也看出了个大概,心中不由替她感到惋惜,这丫头爱谁不好,偏偏爱上白子画,这个看似心怀天下,却最无情的仙。   原本热络的气氛一时间无比沉寂。   东方彧卿突然向花千骨伸出手,看着她的目光柔情似水,俊逸面庞上透着诚挚,“骨头,跟我走吧,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此不问世事,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杀阡陌愤怒的咆哮声霎那间响彻云霄。   “东方彧卿,你敢诱拐我家小不点,信不信我杀了你。”   东方彧卿不甘示弱,冲着杀阡陌低吼道:“骨头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她明明是我的未婚妻。”   看着剑拔弩张的俩人,夏紫薰只觉得头疼不已,“杀阡陌,东方彧卿,你俩都给我闭嘴,花千骨她师父都没发话呢,你俩在这瞎吵个什么劲。”   因为夏紫薰的一番话,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白子画,就连一直低头不语的花千骨都充满希翼的看着他。   接收到众人的目光,白子画怔愣了片刻,悠然开口,冰冷的语调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花千骨已不是我的徒儿,她的终身大事,我无权过问。”   花千骨听罢,充满希翼的眸光瞬间暗淡了下去,迈步走向白子画,在他面前驻足,“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白子画轻轻颔首,与花千骨一同往不远处的竹林走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等候在原地。   夜色渐沉,月光透过枝叶,漫下清冷光辉。   “紫薰上仙说的没错,我脸上这疤痕,确实是被绝情池水灼伤的!”花千骨伸手抚上自己右脸颊的疤痕,深深的凝视着白子画,“师父,你可知我是对谁动了情?”   白子画避开花千骨的注视,仰头凝望着天际,“小骨,我当初送你断念剑,便是要你断了不该有的念头!”   “呵… 是啊,我动了不该有的念头。”花千骨凄然一笑,泪水也随之夺眶而出。   “小骨,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长留了,和东方彧卿走吧,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你的。”白子画将目光转向花千骨,柔声说完这番话,便欲离开竹林,不料在经过花千骨身旁时,被她拽住了袖口。   “师父,无论生死,我都是长留的弟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花千骨紧紧抓着白子画素白的衣袖,已然泣不成声。   “小骨,你要明白,长留已容不下你,你还是离开这里吧!”白子画虽不忍心赶她离开,可花千骨如今已犯下大错,再将她留在长留,那摩严指不定哪天又把她偷偷流放蛮荒了。   思及此,白子画不动声色的抽回被花千骨抓着的袖袍,一支素白的珠钗不经意间从袖中掉了出来,他却浑然不觉。   花千骨眼疾手快的接过白子画袖中掉落的珠钗,突然间淡笑出声,只是那笑声中却透着无尽的心酸,“师父,其实你并不是无情,而是已然情深却不自知吧!”   白子画回眸,不解的望着花千骨,“你这话是何意?”   “这是紫薰上仙的发簪,师父你却一直贴身收藏着,你还觉得你对她没有动情吗?”花千骨将珠钗呈到白子画面前,笃定的直视着他的眼晴,“既然你爱紫薰上仙,当初又何苦负她。”   白子画微微蹙了蹙眉,伸手夺过花千骨手中的珠钗,什么话也没说,便直接甩袖离去。   看着白子画翩然离去的孤傲身影,花千骨没由来的感到心疼,哪怕他亲自刺她一百零一剑,散去她的修为,毁了她的仙身,她也不曾恨他,且不说他对她有教养之恩,就说在黄泉洞中,她身中卜元鼎之毒,也是他不顾性命,舍身为她吸毒,如今她为他盗取神器,替他解毒,也算是报了他的救命之恩。   ————————————   此时,等候在禁地的众人,已然有些许不耐,而这其中,最耐不住性子的,莫过于杀阡陌是也。   “这白子画和我家小不点在聊什么呢,聊这么久…”   比起杀阡陌,东方彧卿却显得十分淡定,“杀阡陌,都说了骨头不是你家的!”   杀阡陌微眯起眼,冷冷的看着一脸从容淡定的东方彧卿,有种想灭了他冲动。   “我说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吗,吵死了人都!”夏紫薰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语气甚是不悦。   自从白子画和花千骨去竹林谈话到现在,这东方彧卿和杀阡陌就一直为了花千骨争吵不休,说来说去就是那么俩句话,听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相比夏紫薰的不耐烦,东华却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围观着杀阡陌和东方彧卿之间的唇枪舌战,“你们看,子画回来了!”   众人顺着东华的目光望去,只见白子画正缓步走来。   待他走近后,东方彧卿率先开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人,骨头呢?”   白子画神色淡淡的说道:“她在林中等你,你带她走吧!”   闻言,东方彧卿脸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拱手朝着白子画鞠了一躬,“我会倾我所有,护她一世长安。”   “白子画,你让他带花千骨走,是什么意思啊?”杀阡陌指着东方彧卿,情绪几乎失控。   “杀阡陌,尊上的意思很明显,骨头这是选择要和我走。”东方彧卿好整以暇的看着杀阡陌,眉目之间尽是得意之色,“早跟你说了骨头不是你家的,你还不信,怪谁呢!”   “你……”杀阡陌彻底抓狂,手中绯夜剑直指东方彧卿,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东方彧卿却没有丝毫惧怕之意,走至东华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后,便迈步往竹林走去。   看着杀阡陌那一脸夸张的悲痛神色,夏紫薰不禁嗤之以鼻,“杀阡陌,你差不多得了啊,别整得好像你有多爱花千骨一样,你对她的喜爱是出于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都被你看出了啊,好吧,既然小不点已经找到她的归宿,那我也了无牵挂了。”杀阡陌秀眉轻挑,无谓的耸了耸肩,凝视着夏紫薰,“师妹,跟师兄回七杀吧,那里永远是你家!”   夏紫薰微微一怔,眼中忽然闪烁着点点泪光,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还能如此不计前嫌的唤她师妹。   “七杀我就不回了,这里还有我牵挂的人。”   杀阡陌面色一沉,眸中冷光乍现,“当初你为了白子画离开七杀,结果他负了你,如今你又何苦还执意守在他身边。”   夏紫薰瞥了眼立于一旁的白子画,见他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顿觉无语至极,思索了片刻,她决定好好同杀阡陌解释一番,不能让他再这么误会下去了。   “师兄,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子画从来就没有负过我,我爱的人也不是他,当初我离开七杀,有一部分是你的原因,你妄想称霸六界,让七杀变成了一个充满杀戮的地方,以前师父在的时候,七杀派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挑动六界纷争了,人生一世,纵然你坐拥高位又如何,这高处不胜寒的滋味,你也应当体会够了吧!”   听完夏紫薰发自内心的一番话,杀阡陌霍然醒悟,原来不是白子画把他师妹拐跑的,敢情儿他这些年一直都怨错了对象啊…   “知道你爱的人不是白子画,师兄也就放心了。”杀阡陌黑透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释怀的笑,“其实,我也早已厌倦了这永无止境的纷争,所以,你放心吧,百年之内,七杀都不会再侵犯仙界。”   在一旁默默围观的东华,忍不住出言问道:“杀阡陌,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你那么介意紫薰爱的人是不是子画?”   “因为我不愿看到我唯一的师妹被他辜负,白子画心怀天下,却是这世间最不懂情爱之人,所以她爱谁都可以,就是不要爱上他。”杀阡陌若有所思的望了眼无动于衷的白子画,身形一闪,消失于众人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汐雅如你们所愿将花千骨放出蛮荒了,从现在开始,此文就和电视剧不搭边了,果断拆了画骨Cp,成全了东方彧卿。   其实东方彧卿和花千骨才是最合适的一对,他们在一起会幸福的。   至于杀姐姐,他最爱的永远是琉夏,花千骨也不能取代琉夏在他心中的位置,请原谅汐雅比较向往从一而终的爱情。   这次真的要结局了啊,求长评,看官们快给汐雅一些更文的动力吧^_^   ☆、Chapter 26   天色即将破晓,空中那一轮弯月渐渐隐退在了云层后,只余下微弱银光,照亮一方漆黑的天幕。   绝情殿   无垢身着一袭月白锦衣,长身玉立,负手站于殿门外,清冷的眼眸淡淡地望着前方,似是在欣赏着夜色,月光倾泄在他身上,为他全身渡了一层银光,让他看起来亦真亦幻,仿佛随时都会翩跹离去。   安九九坐在殿中的桌案前,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立于殿门外的男子。   “丫头,想什么呢?”檀梵拿了壶忘忧酒放在案上,随即坐于安九九对面。   “知我者莫若师父也。 ”安九九俩眼放光的执起酒壶,凑近鼻端,闻了闻,顿时一脸陶醉,“这忘忧酒可真香啊!”   不料就在安九九准备抱着酒壶开怀畅饮时,檀梵却忽然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壶。   “师父,你干嘛呀?”安九九甚是郁闷的看着檀梵,“这酒不是拿给我喝的吗?”   “这都过去两日了,紫薰还生死未卜,这种时候,哪还有什么心情喝酒啊!”檀梵轻敲了一下安九九的头,眉目间透着一丝忧虑。   方才他去白子画的住处,欲找他商量一下天亮后,去七杀看看紫薰有没有得救的事,岂料他竟不在屋里。   安九九被檀梵的话给噎住了,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撅嘴道:“师父,您怎么这样呢,你没心情喝酒,我有的是心情喝酒啊,再说了,这紫薰上仙没回长留,也不代表她就一定有事啊!”言罢,她趁檀梵愣神之际,一把夺过酒壶后,迅速掀开壶盖,兀自抱着酒壶啜饮了起来。   对于殿中那对嗜酒如命的师徒,无垢表示已然见怪不怪了,俗话说有其师必有其徒,这句话果然一点都没错。   然而此时,白子画和夏紫薰还在禁地与东华叙旧,聊得正欢。   东华将自己在异朽阁这二十年来的经历一一叙述了出来,白子画和夏紫薰听后,都十分理解他的心境,毕竟当时是东华失手错杀了东方墨,让东方彧卿从小就失去了父亲,东华留在异朽阁代替他父亲教育他、照顾他,也是人之常情,现如今,东方彧卿已然放下仇恨,他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东华温润的目光在白子画和夏紫薰身上来回巡视,嘴角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如今,看你们几个都平安无事,我也安心了。”   “师兄,你这次回来了,就别想再一走了之!”白子画剑眉微蹙,敏锐的察觉到东华又有退隐的意图,忙开口将他话统统堵死。   夏紫薰听罢,这才后知后觉东华要退隐的意图,顿时面色不虞,“东华,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想撇下我们一走了之,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看着俩人埋怨的眼神,东华不禁哑然失笑:“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不想我走,我留下便是。”   见东华已然妥协,白子画紧蹙的眉头即刻舒展开来,他一把扯下系在腰间的宫羽,不由分说的塞到东华手中,“师兄,这掌门之位,从今日起就传给你了!”   东华怔怔的望着白子画,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歉疚与心疼,“子画,这些年,苦了你了!”   当年若不是他突然间一走了之,白子画也不会被迫接任掌门之位,从此失去自由,天天守在那冷冰冰的绝情殿,如今他回来了,也是时候将这本该属于他的重担给扛下来了。   接收到东华歉疚的眼神,白子画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内疚。   “子画…”   耳畔忽然响起夏紫薰那一贯空灵婉转的声音,白子画微微侧目,深深的凝视着她那双盈着笑意的澄澈眼眸。   紫薰略微沉吟后,柔声问道:“你不当掌门了,今后有何打算啊?”   “你呢?”白子画不答反问,温润如玉的眸子里此刻似有惊涛骇浪在翻涌。   “我自然是希望与你们一起携手游历天下啊!”夏紫薰莞尔一笑,脸上尽是向往的神情。   “我正有此意!”白子画点了点头,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浅浅弧度。   “等等,你们都去游历天下了,我怎么办?”东华鄂然的指着自己,眼中渐渐燃起希翼,“子画,不如把掌门之位传给摩严吧,然后我随你们一起游历天下如何?”   对于东华的提议,白子画直接选择了无视,带着身旁的夏紫薰御剑而起,往绝情殿飞去。   “东华,你就守在绝情殿好好当你的长留掌门吧!”   夜空中传来夏紫薰那沁着笑意的温柔话语,却犹如当头一棒,生生将东华的一腔热血尽数浇灭…   东华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将宫羽收入怀中,御剑追随着白子画而去。   ——————————————   不觉间,天已蒙蒙亮。   无垢转身往殿内走去,欲唤上檀梵师徒一起去七杀,不料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臂。   他霍然回首,那张熟悉至极的绝美容颜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生生撞入视野,她清澈无暇的墨色瞳眸里满满倒映着他的身影。   无垢身形一顿,呆呆地回望着那双眼睛,满心都沉浸在夏紫薰回来了的惊喜里。   他伸手扶着她的肩,将她浑身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没发现什么不妥后,心头那块悬吊已久的大石才终于安然落地。   刚想撤回手,夏紫薰却出乎他意料地猛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无垢猝不及防被她一抱,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挣了挣,扶着她的肩膀想脱出身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紫薰素来沉静内敛,从不轻易将心情外露,然而此刻竟当着众人的面这么抱着他,举止失措下显见的情绪反常。   夏紫薰却不肯放手,反而抱得更紧,将头更深地埋进他的胸口,“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她此刻难得流露出来的依赖和脆弱直击得无垢心中一颤,立刻依了她不再挣动,伸手慢慢环上怀中女子纤细的腰肢,将人更紧地扣进胸膛,于无声处自有温柔气息氤氲不散。   紫薰安心地闭上眼睛,近乎贪婪地呼吸着无垢怀中的温暖气息,放任自己沉醉在这一刻短暂的宁谧里。   白子画和东华看着他们若无旁人地拥抱相偎,不由都齐齐背过身去,一致选择了保持沉默。   然而待在殿中的檀梵,见到紫薰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本还一脸惊喜地想上前探问,未料乍见此景,脚步顿时生生僵在了原地,眼睛里的光瞬间褪尽,黯然的退后两步,别过了脸。   安九九见状,握拳凑近唇边,轻轻咳嗽了俩声。   夏紫薰缓缓睁开眼睛,这才意识自己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无垢,不禁面上一红,慌忙放开他,垂下眼睑,竭力平缓着起伏不定的心绪。   无垢轻轻一笑,伸手抚上夏紫薰的脸颊,动作轻柔地将她散落颊边的那一缕发丝别到耳后,随即将视线转向那背对着他们的白子画和东华二人,剑眉一挑,“东华,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闻言,东华这才转过身来,缓步至无垢身前,轻轻握了握他的肩,凑近他耳边笑着调侃道:“无垢,你艳福不浅啊,如今都抱得美人归了。”   尽管东华刻意放低了声调,那些调侃的话语仍是一字不落的让夏紫薰听了去。   霎那间,她脸上的红晕更甚,只觉得羞愧难当之时,一道轻柔的声音适时响起,化解了她的尴尬。   “紫薰上仙您可算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被扣留在七杀了呢!”   夏紫薰抬眸望去,但见那翩然而来的少女身着一袭鹅黄色淡雅长裙,墨发仅用一条发带高高束于头顶,素颜清雅的面庞淡淡然笑,仪容韶秀,有着说不出的清绝脱俗。   安九九察觉到夏紫薰眉目间透着困惑之色,忙指着一旁的檀梵,轻笑道:“在下安九九,他是我师父…”   夏紫薰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将视线停留在檀梵身上,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你如今也收徒弟了!”   檀梵点点头,回望着夏紫薰,眼中满是关切,“紫薰,你的伤可有痊愈?”   紫薰听了心中一暖,“已经无碍!”   檀梵顿时松了口气,走上前,偏头看着东华,脸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许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东华爽朗一笑,拍了拍檀梵的肩,“彼此彼此,没想到你如今也收徒儿了,不过你确定你没有误人子弟吗?”   檀梵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正欲开口,不料无垢却先他一步,笑着打趣道:“误人子弟倒是没有,不过,他那徒儿可是随了他的性子,与他一样嗜酒如命呢!”   “噢?”东华剑眉一挑,“那还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听着俩人一唱一和的挖苦,檀梵不禁汗颜,交友不慎啊!   他们这厢聊得正欢,然而,原本站在殿外的白子画,却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紫薰抬眸望着他方才站过的地方,平静的脸庞忽然多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苍茫。 作者有话要说:  经历一场生离死别,紫薰与无垢这深情一拥,也在情理之中。   汐雅表示绝对不是故意要让他们秀恩爱来着。^_^   至于画画和紫薰之间扑朔迷离的感情,究竟是暗生情愫还是纯粹的友谊,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会挑明。   ☆、Chapter 27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空中那轮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光芒四射。   白子画负手而立于三生池边,素白的衣袂随风翻飞,夕阳将他的身影拉长,却无端染上了一丝孤寂。   东华一回长留,他便筹备了传位仪式,当着六界中人的面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东华。   褪去了一身掌门重担的他,没由来的感到轻松,回想他这漫长的一生,不负长留,不负众生,却唯独负了自己一世韶华。   而从此刻开始,他不用再守着那冷冰冰的绝情殿拘束度日,可以随心而活了,只是,现如今他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又岂能真的随心而活呢!   白子画眼神复杂的凝视着三生池中那不同颜色的池水,心中不断重复着花千骨在竹林对他说的那番话,她说他并非无情,而是已然情深却不自知。   此刻,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他是否真的如花千骨所说,对紫薰动情了!   思考了许久,也未有答案。   他缓缓闭上眼晴,曾经与夏紫薰所经历过的那些事,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清晰呈现…   他与紫薰,是先于檀梵和无垢之前结识的…   犹记得他与紫薰的初见,是在极北苦寒之地,那时他为了寻找冰莲替他师父入药,而她是为了寻得那几朵稀世罕见的姽婳银花来调香。   他遇见她时,她正手持一把泛着紫光的冰羽仙剑,孤身对战一只修炼千年的狐妖,尽管双方实力悬殊,她却没有丝毫惧意,一双静若明渊的双眸之中,有着永恒不变的沉着和冷静,她那副纤弱娇小的身体里,似乎总有常人难及的浩瀚和刚强,在暗处熠熠闪光。   危急时刻,他几度欲上前相助,她却对他来了句不要多管闲事。   然而最终,她也真的凭借自己的毅力,将那只狐妖成功斩杀于长剑之下。   那时的她,一袭素白的长裙沾染浑身血污,经过一场对战,她的灵力过度虚耗,明明已然疲惫不堪,却还勉力支撑着跃上冰崖,将那几朵姽婳银花摘下便御风离去。   那一袭染血的裙裾从他眼前掠过,映在他惊疑不定的眸底,照亮了满目苍白,从此后那抹颜色便永远留在心房深处,几番牵扯萦绕不去…   那时起,他便记住了她,像她这样外柔内刚的女子,他也不由心生敬佩之意。   只可惜,初见时,她并不愿与他有过多的交集,直到她与他在江城的再一次偶遇…   那时他与她出外游历,皆是听闻江城临安县有人口频繁失踪,疑似有妖孽作乱才来到此地。   他与她同去一间名曰永福的客栈投宿,却不曾想那是间黑店,俩人并未对凡人设防,一着不慎,被那黑店的伙计险些给贩卖掉了。   后来俩人联手制服了那些贩卖人口的人贩子,将他们一并交给官府发落,顺利侦破了人口失踪一案。   经过江城一事后,她与他才算得上是真正相识了,自那以后,俩人便结伴游历天下,一起修行悟道,惩恶扬善…   再后来,七杀挑动纷争,抢夺六界全书,四处探寻神器的下落,搅得整个六界不得安宁,那时他才刚知晓她原来也是七杀之人,而且还是魔君杀阡陌的师妹。   虽然正邪不俩立,但通过与她的结交,他也知晓她心性纯真,无意掺与六界纷争,便一心劝说她脱离七杀,然而不曾想,她竟也真的愿意听他的劝,并且还将七杀要攻打太白抢夺六界全书的事秘密通知了他,让他们得已及时将六界全书转移到蜀山,交由清虚道长保管。   而她,也因此事惹怒了杀阡陌,导致俩人断绝了关系,从此与七杀为敌…   回忆蓦然至此,白子画赫然睁开眼睛,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将与她所经历过的事记得如此清楚。   难道,他真的如花千骨所说,对紫薰动情了却不自知?   倘若他真的对她动情了,那他今后将如何自处,又该如何面对她?   思及此,白子画只觉得心头蓦地一颤,沉寂已久的心湖突然翻涌起了无尽波澜,激起一层层涟漪荡漾开去。   他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平缓胸膛里那起伏不定的心绪,伸出俩指,对着三生池中那绝情池水轻轻勾动指尖,一滴红色的绝情池水缓缓浮上半空。   他将衣袖挽起,露出劲瘦修长的右手臂,而后用左手操纵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绝情池水,正欲用它滴在自己手臂上,来试验一下,看他有没有动情。   不料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白子画未曾回眸,便已知晓来人是夏紫薰,忙施法将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绝情池水送回三生池里,而后不动声色的将右手臂的袖子放下。   恍然间,他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子画,我听说你前不久替花千骨受了六十四根销魂钉,失了大半仙力,你这么做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吧,只可惜,这些她都不知道。”夏紫薰与白子画并肩而立,默默凝视着身旁蹙眉深思的他。   余晖勾勒出白子画那面庞的轮廓,衬得他的侧颜棱角分明,俊朗无双。   其实,在她刚开始从东方彧卿口中得知他亲自刺了花千骨一百零一剑,钉了她八十一根销魂钉,还将她流放蛮荒时,觉得他太过无情,如今看来,全都是一场误会,将花千骨流放蛮荒的是摩严,而他还替花千骨承受了六十四根销魂钉。   白子画垂头不语,眼睑遮住了他的眸光,让人无法看清他眼中的情绪。   默然了半晌,夏紫薰轻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装着丹药的琉璃瓶子,将它塞到白子画手中,“这是我为你特地炼制的丹药,有助于你恢复元气。”   白子画望了眼手中的琉璃瓶子,而后偏头看着她,表面上虽平静无波,心里却起了波澜。   晚霞在夏紫薰脸上投下绯色的剪影,衬得肌肤胜雪的她双颊晕红,这样的她,竟不再如往日般显得那么冷若冰霜。   “子画,你为何总是愁眉不展的?”紫薰见白子画眉头轻蹙的模样,一脸好笑的伸出食指按住他的眉间,轻轻抚平他蹙起的眉峰,“莫不是即将去人间游历了,你忽然之间又舍不得离开长留吧?”   白子画因为她这寥寥几个动作感到心头一暖,一双璀璨仿若星辰的双眸眨了眨,展颜笑道:“怎会舍不得呢,我早就想离开长留去人间游历一番了。”   “既然如此,那以后不许你再皱眉了,我初见你时,你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呢!”夏紫薰突然回忆起往事,望着白子画的目光悠远安然,唇畔亦不知不觉染上了恬淡的笑意。   白子画挑了挑眉,一同回想起那段时光,却突然间心有感慨:“说起初见时,你还真是冷若冰霜呢!”   紫薰温柔一笑,伸手将被风吹散的鬓发别至耳后:“谁让你偏偏遇见了我最狼狈的时刻呢!”   “可那时我要出手相助,你却对我来了句不要多管闲事。”白子画缓缓转身面朝着她,逆着光的脸庞映在紫薰眼底,令他看起来斑驳而遥远,神情模糊,“你说那句话时的样子,我至今仍记忆犹新呢!”   “是呀,我让你不要多管闲事,结果你还就真的袖手旁观。”夏紫薰闭了闭眼,清淡雅洁的眉宇间,一抹笑意彷如长空飞雪,凉而沉静。   白子画一时语塞,呆立在她面前,望着她那盈着恬淡笑意的明艳容颜,有一瞬间的失神。   默然了半晌后,他终于勉强压下心底那翻涌不休的惊天浪潮,自袖中掏出一支素白的珠钗,呈到紫薰面前,清浅一笑:“这发簪,一直未来得及还你。”   夏紫薰定定的看着那珠钗,却迟迟未伸手接过,一双澄澈的眸子波光潋滟,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叫人看不清她心中所想。   白子画见状,抿了抿唇,微微靠近夏紫薰些许,缓缓抬起手,抚上她那头如墨青丝,迟疑了片刻,终是将手中的珠钗轻轻戴入了她发鬓间。   此时此刻,无论他爱不爱她,都不重要了,毕竟她已与无垢俩情相悦,而他也宁可永远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立于云霄之上的安九九,悠然目睹着这一幕难以忘怀的奇景。   红霞满天,清辉于池面上铺满了一层粼粼绯光。   三生池畔,一双衣着如雪,风华绝艳的男女,两两相望,素白的衣袂在清风中翻飞相缠。   柔和的霞光倾泄而下,为俩人镀上一层淡金光圈,平添了一丝朦胧美。   一襟晚照下,风姿清绝的男子缓缓凑近女子,抬手将一支珠钗轻轻别入女子的发鬓间,他微微扬起的下颌精致如玉,在清亮的流波里勾勒出一段流畅的弧度。   一对令人仰视的绝艳风华男女,于三生池畔,以气韵作笔,风骨为墨,双双刻下了属于他们的这一刻惊尘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一章,不知道亲们看后的感觉如何?求长评哇,不然就没有甜甜的番外看了噢!^_^   但汐雅之所以写这一章,是为了圆前文所埋下的伏笔,牵引出紫薰为何而离开七杀的那段往事,并非刻意制造什么狗血三角恋,在此文中,绝不会出现他们为了紫薰而反目成仇的剧情。   至于白子画对紫薰的感情,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有缘无分!   他爱她又如何,不爱又如何,反正画紫在此文中只能是好友和知己      ☆、五仙重聚   玄清台上飘着沁人心脾的酒香,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峦在一片轻柔的雾霭中若隐若现,白皑皑的雾色将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东华孤身一人端坐于石桌旁,一杯又一杯的啜饮着忘忧酒,淡淡阳光透过微薄的云雾,在他俊逸的脸庞渲染出一片光晕,温和的眉目看不出悲喜,然而眼神中却隐含着深深的怀念。   自他接任了长留掌门,白子画便离开了长留,与夏紫薰、无垢,以及檀梵和安九九师徒俩一起去人间游历去了,这一游历便是五年时光,想必他们此时已然踏遍万里山川,看尽人世间的繁花似锦、云卷云舒了吧…   犹记得当初他们五人结伴游历天下时,也曾走过许多地方,看过高远清新的蓝天碧湖,看过连绵绚丽的青山花海,看过磅礴壮阔的旷野苍原…   偶尔经过疫病蔓延的村庄,他们会留下来帮助病患、救死扶伤,偶尔遇上肆意作恶的妖怪,他们会先感化一番,毕竟万物皆有灵,生命诚可贵,若能醒悟,便会放其一条生路,若有个别冥顽不灵的,则会直接除了去…   回忆至此,东华的唇角不经意间勾了勾,微微闭上眼,清风在他耳畔掠过,留下一阵凉意。   “东华,你也太不厚道了,喝酒居然也不叫上我们几个一起!”   一道洒脱的声音和着清风传来,东华蓦地睁开眼睛,回首间,目光却就此定格。   但见云雾深处,阔别五年的几人正迎面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到此已完结啦,汐雅在此感谢各位读者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   不知道各位读者们看完结局后,有何感想呢?^_^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